嫉妒

晌午，素秋称车马劳顿，不想进食，未去饭厅吃饭。巧燕遂命厨房做了清淡的银耳莲子汤，亲自端去荷香小筑给素秋。

陶醉自是不好拂了钟云山的美意，只得去饭厅一同吃饭饮酒。素秋则让巧燕随侍在侧。

饭桌上，陶醉与钟云山推杯换盏，聊些奇闻异事，翁婿之间倒也算是投机。水三娘自是倚着钟云山，好不亲热。只不过那双媚眼总是有意无意落在陶醉身上。陶醉不置可否，丝毫不曾回应，只是偶尔钟云山拉扯话题，客套与她笑笑。

巧燕拎起桌上的酒壶，为陶醉添酒，却不小心碰掉了桌上多出的一双筷子。巧燕飞快地看了眼老爷，还好老爷与姑爷相谈甚欢，并未注意到她的差错。巧燕轻轻吐了下舌头，状似不经意地整理裙带，蹲下身想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

不曾想，却见到水三娘正伸出一只纤足，想往陶醉身上蹭。巧燕气极，不禁大喊一声“哎呀！”站起了身。

水三娘不得已收回了脚，钟云山莫名其妙，呵道：“你这丫头，做什么大呼小叫，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巧燕心中气愤，却又不好明言，瞥了一眼水三娘，对钟云山道：“老爷，莫怪奴婢失言，奴婢刚刚看到好大，好丑一只老鼠从桌子底下钻过去！有…有这么大”，说着在空气中夸张地比划着。

“巧燕啊，你莫不是眼花了吧，钟府管制极好，哪里来的老鼠”，水三娘自知巧燕在讽刺自己，回击道。

“就是有嘛！看那个肥硕的样子，估计还是只母老鼠！”巧燕辩道。

“哼”，水三娘当着钟云山的面也不好发作，轻哼了声。

钟云山正要训斥巧燕，只听陶醉道：“岳父大人，莫怪巧燕了，她恐怕也未说错。最近崂山县多有奇珍异兽出没，恐怕要有异数，还是多加防范才是”。

话中有话。讳莫如深。

陶醉又侧身对巧燕道：“你这丫头，还是去伺候素秋吧。莫要再坏了你家老爷的酒兴。”

巧燕知道姑爷这是为他解围了，忙福了福身，道了声“是”。临走前，巧燕还是向陶醉使了个眼色。陶醉但笑不语，稍稍点头。巧燕只好一步三回头出了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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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巧燕火急火燎地奔回荷香小筑。素秋刚刚除了外衣，正欲午睡。见巧燕气冲冲地回来，忙问原由。

巧燕：“小姐，您真应该一起去吃饭，那个水三娘趁你不在，她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她她她，她居然…”

素秋问：“她怎样？”

巧燕：“嗨呀，我都羞于启齿！”

素秋耐心道：“说嘛，这里没有别人。”

巧燕怒道：“她居然勾引姑爷！”附到素秋耳边嘀咕一番。

素秋听罢，心中也是咯噔一声。难道这水三娘来到钟府，目的不是她爹，而是她夫君？她面上泛红，是急怒所致。她素来性子温顺，一般不会与人生气怨怼，但是一想到有人觊觎她的夫君，不知怎的，有点克制不住自己。

她还是对巧燕道：“莫气，就算那水老板安不了什么好心，我相信陶醉也不是那样的人。”

巧燕点点头：“是。我自然是相信姑爷为人的。他刚刚还帮我解围来着。只是，这水三娘看起来风骚得很，连老爷都被她迷住了，咱们还是得多多防着些”。

素秋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压抑下心头的不快，让巧燕伺候着换了寝衣，点了檀香，面朝里侧，躺下歇息。可是耳畔总是回想着巧燕的话，一时竟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