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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恩一大早起床出了门,外面虽然没有他期待的“朝阳”,但是昨晚的雨已经停了。这多少还是让他心里对于今天要做的事,有了点安慰般的信心。
城区客运站,虽然是早上,售票窗口依旧是排起长长的队伍。
去哪?终于排到书恩了。书恩掏出身上昨晚老马给他的纸条和一张五十的钱,递给了售票员。我去上面这个地方。
等着,售票员在里面扯着车票,快速的找齐一堆零钱,一起给书恩递了出来。书恩把钱和车票收好。
转身离开售票窗口的时候,突然售票员站起来,叫住了他。书恩吓了一跳。
看样子,你不是经常坐车,你拿着车票去前面八号口上车。原来是售票员怕他坐错车,特意提醒他。
早上九点,小梦和红梅两个人前脚刚到店门转身准备进去,就看到了匆匆走在后面的马经理
怎么样?红梅,我就说马经理肯定是个“高人”小梦停下脚步,问着红梅。你怎么看出来的?红梅反问小梦。
之前的周经理哪里会来这么早?哪天他不是日晒三杆十一点多了才来?人家可是真拿自己当半个老板。
哦,也是哈,红梅附和着小梦。马经理早!既然碰到了一起,俩人也不好不主动去打个招呼。老马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
小梦,你稀饭喝干一点的?还是稀一点的?火锅店的早餐是稀饭馒头。小梦做着桌面卫生,让红梅顺带把她的早餐也从后厨带出来。
都可以,小梦回应着红梅。
有点意思,红梅一边说着一边把稀饭和馒头递给她旁边的小梦。什么有点意思?小梦抬头望着她旁边的红梅,回了一句。
你坐下说,小梦说完拉了拉红梅的衣服。红梅了坐下来,你没发现吗?前厅人又少好多。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啊。
小梦听完红梅说完,这时才发现,自己刚刚一来就忙着做自己分配区域内的卫生,都没注意到这些。现在一看的确是,今天吃员工餐早饭的人,比之前少了有一半。她心里此刻已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昨晚那小子,就那谁?他也不见了,红梅隐约有了一种危机感。
哦,你说的是书恩吧,小梦补了一句。
对,你说他该不会是那边“阵营里的探子吧”,我去!红梅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恐。
你想什么呢?他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也是先把我“卖了”,然后才是你。你看我都不慌,你慌什么?淡定,不说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小梦想努力安抚红梅,其实她自己都心里没底。只能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老马从后厨端了一碗稀饭,走到了前厅。小梦和红梅坐的位置就在他走出来的对面,他朝小梦和红梅这桌径直走了过来。
嗨!你们好,我可以坐这吗?老马把稀饭放到桌上,还没等俩人回应,就一边说,一边把凳子往后面拉开。说着坐了下来,低着头喝了一口稀饭。
他对面坐的这俩人可没有他这么气定神闲。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书恩已经把她俩“卖了”?喝稀饭这位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马感觉出此刻的气氛有点不对,他看了对面这俩人,你们两位是杨小梦和廖红梅吧。别愣着了,赶紧吃饭吧。要不?我换一桌去吃?对面这俩人貌似已经准备好打死都不说话,低着头假装在吃饭。
老马说完看了看她们怪异的神情,自己先乐了。
哎!好好吃饭,放心,我不是一个“狼人“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老马接着说到:待会吃完饭,到后面的包间来一下,我有事找你们俩谈。必须来哈,两个一起来。老马说完这些,收拾好自己的碗筷,端起来,去了后厨。
我感觉他不是来坐这吃饭的,是来故意吓我们的。红梅看到老马走远了,先忍不住“爆发”了。
小梦,你说我们怎么办?能怎么办?人家都点我们的名了,我们不去,除非上个月的工资不想要了(这月十号发上月工资)。小梦的回答就是快刀斩乱麻。
别吃了,走吧,小梦说完起身,看到红梅还坐在那,一小口一小口的继续假装喝稀饭,很是无奈。趁红梅没注意,直接把碗收了和她的叠到一起。走!“杀人不过头点地”,大不了明天再去找一份工作,有什么了不起的,小梦给红梅壮着胆。其实她自己也惶恐,重新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哪那么容易。
你们俩挺有意思的,嗯!你们看看我有没有“獠牙”,是不是“卖女孩的小火柴”。老马说完,给了一个露齿笑,看了看她们俩又摇了摇头。此刻包间里站老马对面这俩人,“感觉今天自己被他“虐了好几遍”,“貌似还没玩尽兴”。
好了,老马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玩笑归玩笑,我找你们来,是因为一个人的推荐。他今天没来,你们也别多想了,他有他要干的事。是这样的,我先说说我想法:我打算让你们两个分别做前厅的领班,和服务组长。现在店里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需要得力的人,挑起大梁来,扭转不利影响。
但是放心,你们两个的工资待遇肯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水平。你们两个职责不同,但给的工资待遇相同。我不会让这里在此后出现管理人员因为工资待遇的事,出现内斗的情况。
好了,给你们十分钟,我需要你们的答案。老马说完这些,起身去了墙边的餐柜里拿杯子,倒了两杯水。
小梦和红梅站那愣愣地听完老马说的这些,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刚“冻成冰块”,“马上又用火焰给融化”,然后再来一阵大风。
不得不说老马的这一通神操作,彻底把她们弄的毫无招架之力。现在怎么办?红梅总算缓过神来。戳了戳旁边的小梦,而小梦没有理会她。
如果我们两个答应做前厅的领班和服务组长,那原来那些人的怎么办?我们两个人在这个店里没有“勾结朋党”,所以根本没有人会听我们的指挥。就靠我们两个“光杆司令“,挂个名头没意思。小梦质问着背对着她们正在柜子里找茶叶的老马。
你们俩喝茶?还是喝白开水?老马没有直接回小梦的质问,反而岔开了话题。没心情,喝不了,你要是不回我,我也没什么东西回你的。
哎!妹子,淡定点嘛,别站着了,那有凳子,坐下来,喝点东西。既然找你们来这,我肯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人员这块,你放心,我既然让你当“将军”。肯定不会是让你做“光杆师令的将军”,会给你找一支”听你指挥的士兵”。
老马说着这些,分别给她们两人面前的杯子里,倒了点水。
呵呵!有吗?你看看外面这些“仅存”的人,就这些还勉强算是“好人”,要是今天没来上班的那帮“大爷,大姐大”,再想通了回来上班。你今天说的,我当没听见,你也当没说过。红梅实在忍不住“去补上一刀”
他们不用回来了,这个店的前厅人员,明天开始除了你们两个,还有那个此刻在外面帮我办事的兄弟。其余的我全部开除,包括后厨的部分人,一个不留。
这事本来没必要对你们说,可是我欠那个兄弟的一个人情,还有就是你们两个也是我看的上的人,能做事,有魄力。不然不会叫你们进来,明天和那些人一起结工资走人。
信任是相互的,我觉得再多的解释,也没必要。不用管那些不来上班的人,今天下午,你们两个带领剩下的这些人,只要在晚上6点前,能做完餐前准备,就可以。
我会和你们一起做这些工作。你们觉得还有问题吗?今天中午2点就开始做餐前准备,放心,今天半天的工作,按一天算工资,而且是按照你们两个调整后的工资。
大声告诉我:行?还是不行?老马的这一番话,已经让这两个人有了点信心,虽然说不清这信心的来源。
行!这俩人可没按老马的要求,回答的那么大声。这些事暂时只能你们两个知道,禁止外传。老马不忘再叮嘱一次。
员工餐午饭后,老马换下了自己的衣服,穿上了服务员工服。说到做到,带领这些剩下来的前厅人员,开始接水,拖地,抱餐盘杯子往备餐柜里摆放,洗玻璃杯。有什么活,就干什么。
小梦和红梅看到这一切,真有一种“高层领导下乡干农活的感觉”。不过她们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员工餐午饭后,人又早上的基础上少了一半。
红梅数了一下,现在前厅加她们两个和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缺根弦”的没随大流走了的女孩,和老马,一共只有四个人了。吧台里两个收银员也没来。
照这个情况,今天晚上,老马要是不能从“天而降,变出一批大活人”,按照往常晚上的客流量,她们都得“死”。被客人“吼死”,“骂死“。
老马还必须在吧台里负责收银,分发酒水。大厅,就她们三个人,就是拥有“三头六臂”都玩不转。其实何止红梅和小梦心悬着,老马也是同样的。
终于干完餐前准备,目前没什么要再准备的了,趁还没上客人,都坐下来歇会儿吧。我在来上班的路上买了水果和零食,我去给你们拿。老马说完转身,去了吧台,拎了两袋东西出来,放在了桌上。
嗨!老马,看不出来你还挺细心的嘛,我们不会吃了你的水果和零食。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红梅的嘴,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
我的零食和水果又没有“下毒”,你如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老马有点被这家伙搞懵了,反问道。
哎!老马,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会大变活人?一下子变十多二十个那种?小梦听到红梅的这些话,虽然知道她在胡闹,但是也想借她的嘴,看看老马究竟有什么好办法。
距离往常上客人的时间,还剩下一个小时不到,说心里不慌,肯定是假的。所以小梦没有制止红梅的脑洞大开,满嘴跑火车,不着调。
老马把手摊开,在红梅面前晃了晃,变!嗯,你长的还可以,我不能把你变丑了,要不然你爸妈不会放过我的。
小梦看到老马的这个举动,真是哭笑不得。一个劲的直摇头。
哎!严肃一点,看这样子,知道你们心里发慌。也没必要瞒着你们了,大变活人我肯定没这本事,可是有人会大变活人,就是你们的朋友,张书恩。他今天一早已经去替我搬救兵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已经带着人,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俩鬼灵精,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早上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还说他把你们卖了,然后又是那帮人的“探子”。
要是没有他,我们今天晚上真的有可能都得累躺在这。你们两个,也是他推荐给我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马已经把自己的底全交代出来了,剩下的也只能看书恩能不能不出意外,顺利找到那里,把人全给带回来了。
小梦和红梅虽然知道了实情,可还是按耐不住慌乱的心。虽说还有两个钟头,才会真正忙起来。
就在老马和她们吃完东西的时候,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几桌客人了。
这几个人,这个店,能不能不出乱子,都系在还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书恩身上。
客人越来越多,红梅、小梦,已经从开始的大步快穿梭于这些桌子之间,变成了,只要距离远点,直接小跑。能省得工序,全部省掉,包间一律停掉不开,只做最核心紧急的事。
“该死的书恩”,死哪去了,还不回来,再不回来“老娘”今天估计走不出这个门了。小梦从后厨端了一大拖盘菜出来,边走边骂。
红梅趁着给客人勾菜单的间隙瞟了一眼吧台上的挂钟,距离老马估计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小时。她看了一眼小梦和留下没走的那个服务员。她们三个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已经有接近20的张桌子已经上了客人。门口还在停车,进来客人。
老马在吧台也开始慌了。吧台的里面堆满了需要分类入账的菜单,他还得兼顾给外面的大厅分发酒水。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救星”快点出现。
又过去了20多分钟,终于,对,是终于!书恩带着20多个男女老少拎着,背着大包小包,出现了。
老马冲过去,让他们把行李通通放到门口,让一个保安兼顾看着。
老马开始指挥起来这些人,去前厅,后厨。现在立刻直接去开始干起来,老马带了10多个人到前厅,分三组,让小梦,红梅,和之前留下那个女孩带领。剩下的男孩让书恩带着去后厨,去端锅,端菜。
老马给新来的两个女孩,交接清楚吧台之前的工作以后,在她们有条不紊的一通操作下,吧台的乱摊子,很快恢复正常的状态。
老马坐到一个不起眼角落里,喝了一口之前在包间泡的已经凉透了的茶,看着这一切,心里感慨万千。决定一切成功与失败的根本因素是人,不是“武器”。
这是伟人几十年前就说过的一句真理。在今天,在此情此景,老马这个伟人语录的忠实粉丝,有更深刻的感触和体会。
下
这事过去十几天后,这个店的一切都在按照老马的设计步奏运转。这个新兴的集体变得更加具有团聚力,凝聚力,十几天的磨合,一切已经理顺。
直接的体现是:工作效率提升,成本下降,店的风气变好。
当然老马不会忘了他的承诺:小梦当天晚上开始就是前厅领班,红梅做了服务组长。剩下没有走的那个女孩,做了副组长。
当然老马也没有放过那些原来的“毒瘤”,姓的周和两个吧员,由于偷盗店内物品,且价值巨大。交给了公安局处理,其余人按照旷工一天,扣除三天工资计算,结算完工资,全部开除。
其实老马已经够仁义了。这些人按照劳动法的规定,旷工这么多天,并且故意煽动罢工,可以直接开除不用付工资的。可老马给他们一个教训后,还是发了剩余的工资。对于年纪较大的两个保洁阿姨,没有扣一分钱,发了足额的工资。让店里这阵风波有了一个了结和善终。
书恩暂时做了传菜组长。为什么说是暂时的,是因为老马对他有另外的任用。
老马从龙哥那“炸了”一笔款,美其名曰:店里的奖励经费,其实他是用来请这四个骨干吃饭的。
老马为人是非常大方的,不是他不想自己掏钱请这四个人吃饭,而是他觉得,既然这四个人为店里作出了贡献,这顿饭就应该老板“出血”。
为什么不直接给龙哥说呢?龙哥这人太热情,肯定是要去上星的酒店才肯罢休。而且他本人也会去。这顿饭这样一弄就会“变味”,索性瞒着他,换种方式。
这次聚餐选在距离店铺的不远的一家鱼火锅店包间。书恩和老马都特意换了一套自己平时最满意的衣服,几个女孩也不例外,妆容衣服得体。坐下来后,老马把菜单递到她们中间。
老马调侃书恩:你就别看了,今天你不许碰菜单,只许点酒水。书恩有点委屈:难得吃一顿好的,却连菜单都不许碰。这是哪门子规矩啊?
老马瞅了一眼正在看菜单的小梦,不忘“使坏”:你想看菜单可以啊,你让小梦给你呗。你看看能不能要到?
小梦,嘿!菜单借我开开眼呗!(书恩虽然在老马近半个月的调教下,性格已经外向多了,可是思维他依然没有那么圆润)他倒是老老实实想去看菜单。小梦,啪!把菜单合上了。不给你看,看了也不给你点。书恩听完小梦的话,只好悻悻收回想看菜单的欲望。
三个女孩拿着菜单依次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和锅底。今天这顿饭,酒肯定是少不了的。小妹,把你们的酒水饮料单,给我看看。老马叫住来收菜单的一个服务员,服务员从备餐柜上把酒水饮料单递给了老马。
老马扫了一圈,看了看书恩。问他到:你喝白的?还是红的?还是啤酒?书恩想了想:今天不喝允许吗?说完了笑了笑。我是真不会喝酒,啤酒半瓶就要抬回去那种,真的不骗你们。
老马多狡猾啊!怎么可能放过他。咳咳!老马故意咳了两下,你说你不喝酒,你问问她们三个能同意吗?嗨!对面那三个,说的就是你们,别聊天了嘿,说正事呢,书恩说他滴酒不沾,你们觉得行吗?
老马怂恿着三个女孩给书恩施压。三个女孩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桌上。这三个不傻,都是个顶个的鬼灵精,怎么可能上老马的“圈套”。
注意力虽然回来了,但是三个人都不说话。老马发现自己的“诡计”落了空,还是不甘心。
我觉得吧,今天这种聚餐的气氛要是你们都喝饮料,就我一个人喝点酒,这还是不好的,对吧!
大家都明白,这是老马开始使可怜计了!如果“不依”他,他肯定会继续各种“搞事”的。
小梦看书恩难为情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主动提出:要不我喝一瓶啤酒?老马本意是和书恩开玩笑的。听到小梦主动说要喝酒,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来。
书恩,你看小梦都要替你喝酒了,你好意思嘛?这样吧,我们先来两瓶啤酒,书恩你喝两杯就好!剩下的给我。聪明的老马当然知道及时收场的重要性。
服务员终于把锅底端上来了。一条五斤重的花鲢鱼,也随后端了上来。锅煮开,下了进去。这四个人都在期待着锅里煮着的东西,包间里弥漫了香味。
谁先来试试“毒”(试试煮熟了没有?)老马看到大家都不动筷子,说了句。
书恩抄起筷子本着勇于当先的精神,夹起一块放到了自己碗里,嗯,真香!书恩说完带着坏笑。不过手里的筷子没有停下,伸进锅里给小梦夹了一片最嫩的鱼滑水(鱼肚子那一片)。
哎呀我去!上当了,赶快!赶快!老马发现端倪,边说边做着样子,怂恿着其它人赶快吃起来。过了没一会儿,老马就急了。都给我留点好的,看看你们一个个啊!小奸巨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老马喝了一口酒,似乎孩子般的劲头,还没发挥够。锅里第一轮煮的鱼吃的差不多了,又煮了进去一部分。
趁着等待的间隙,老马举起了酒杯,其它人都站了起来,感谢几位在这次事件中,发挥的作用。多的话不说了,以后但凡有机会,而大家还看的起我老马,我一定带着大家往高处走,我先干了。
小梦,书恩端起酒杯和老马,红梅,以及那个不离不弃的女孩,碰了一下。小梦和书恩,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酒,又重新倒上。
今天晚上这顿火锅,几个人吃的尽兴,喝的开心,聊的高兴。小梦和书恩不仅喝了酒,还都喝多了,可是酒醉心明白。
饭后,他们俩并没有随众人从火锅店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小公园。其实老马和红梅等人都能感觉出来,小梦和书恩之间的这种的朦胧关系。他们俩回去的路上既然走着走着掉队了,大家也就没有刻意去管。
还是上次的公园长廊,书恩和小梦两个人坐了下来。书恩坐到了小梦的对面。小梦愣愣的看着他,笑了。
书恩低头看了看自己,没发现什么异常啊?小梦摇了摇头,干脆走过来和书恩坐到了一起。夜晚,公园本不太亮的路灯灯光,照进这个凉亭里来,光线又减弱了一部分。
安静的公园,微弱的光线,两个喝多了红着脸的人。就这样紧挨着坐在一起,明明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不知道从哪开始,酝酿许久,却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书恩想揉下自己滚烫的脸,没想到一不小心手轻碰到了小梦的脸,他下意识把手缩了回去。小梦干脆换了方向正对书恩,看着他。柔弱的光线,也掩盖不住小梦一双圆润,清澈有形的眼睛带来的注视。
小梦!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书恩终于忍不住主动开了口,向小梦讲述了他和叶秋两人之前的种种往事。小梦坐在旁边,看着书恩低着头,讲述完这些。让一个人主动讲述这种伤感往事,需要很大的勇气。除非到了他需要放下这一切还是选择继续坚持挣扎的时候。
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好吧,你的故事我听完了。时间不早了,走,咱们回去。小梦本想说的话,忽然觉得也没有必要了。
她起身伸手去拉书恩,想把他拉起来,回去,可是书恩没有想走的意思。
小梦又重新坐了下来,怎么着?咱们今天是要在这坐一晚?小梦问到。要不咱们再去买点酒过来?继续喝?小梦见书恩不回她,用起了激将法。
小梦,你别这样,书恩抬起头,看着她说到。
小梦此刻心凉中透着无奈,但看着旁边坐着的这个“木头疙瘩”,真是不知道让她说什么好。
叶秋已经走了,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可是她如果真在乎这份感情,她咋就招呼不打就走了呢?小梦终于忍不住质问书恩这个“木头疙瘩”。
然而她没发现的是:此刻的书恩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被他眨了很多次眼睛,又赶回去了。
书恩站了起来,也把小梦拉了起来,他没什么太多要说的,抱了一下小梦。
书恩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小梦吓了一跳。可是她没有抗拒这个拥抱,两个的人紧紧拥抱在一起。都舍不得放开,直到抱累了。
有时候心里想一千一万,还不如一个实际行动。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感情,谁不希望得到呢?可是感情也是要分先后的,如果有人先在心里扎下了根,哪怕这个人已经远走高飞,但还是忘不了,抹不去。
当回想起来,心里的滋味总是犹如那道怪味花生,充满了酸甜苦辣咸。而有些人,如果没有决定放下之前的一切,用最好的感情去面对,就不要伤害她。因为每次离别,那都是心里一道道的伤痕。
书恩如愿调到了后厨,开始学习有一定技术含量的工作。这段时间,他和小梦两个人就像忘记了在公园长廊里的那一切一样,除了工作之外没有过多的交集
书恩就这样在成都度过了快一年的时光。年底前的某天,老马通知书恩:让他下了班去他公寓一趟。书恩也没多想,下了班直接就去了。
书恩和老马俩人在公寓见了面,老马让书恩坐下来,也没有多余的客套。
我要离开这个店了,说实话,挺舍不得这帮人的。老马的这番开口直白,直接了书恩。
怎么回事老马?你怎么就要离开这了,龙哥发现你也“偷酒水”了?书恩不信老马说的这些是真的,只能用开玩笑的语气回应他。
滚!你看我像那种人吗?说正事呢!严肃点。老马把书恩的玩笑直接“灭掉了”。
书恩只好不说话看着老马,让他继续说下去。北方有一个加盟店,过了年就要开张。也是可恶,那边的老板指名道姓要我过去,对方和龙哥说,我要是不去,他就不加盟。
当然那边也开出了很好的条件,我不去是不可能了。我想把你带上,帮我负责后厨管理,怎么样?考虑下吧。今天叫你过来,就是给你说这事。
这个店,只要宝哥和天元还在,你就没什么向上发展的空间,还不如和我去那边。
我无牵无挂,时间定了,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其实书恩听到老马说了一半,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又是一年的正月,老马已经买好了他和书恩的车票,再过几天就要北上,去北方。
书恩在纠结,要不要走之前去和小梦道个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算了。他和小梦或许就是成彼此的过客,不去打扰,不去搅起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境是个明智的选择。
叶秋你已经离开整整一年多了,不知道你此刻,在干嘛?过的如何?
书恩站在十楼的窗户边(店里的风波过后,为防止有人去报复书恩,老马给他重新单独租了一间在十楼的房子)。看着窗外这蓝天白云,书恩不由想起去年的这些往事
几天后的上午,书恩提前出发到了成都火车北站,在那等着老马过来汇合。
他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坐了下来。看着正对面火车北站的这些匆匆过客,叶秋当时也应该是从这走的。
时间隔了一年多,而他马上也要从这离开成都了。这时候的火车出川都是相同的线路,著名的宝成铁路。火车终于在站台响铃之后,缓缓地开动了。书恩看着窗外加速倒退的树木和铁轨,他去追寻叶秋脚步的路,终于开始了。
这一去,愿归他来时,伊人已在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