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是个工作狂,正式接受“云起雷鸣”这款香的重新设计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办公室里用餐。
日子似乎是稀松平常的,虽然在同一家公司,但他们总是有各自的行程,进出家门的时间也不太同步。就像是生活在一个空间里的陌生人一样,同居的屋子活生生被他们过成了关上门过独居生活的邻居。
关系仅限于这一步了吧。
杨九郎之前殷切地期待着同居可以作为一种契机,而事实证明两个男人之间并没有太多风花雪月可言。
头几天杨九郎确实挺失落的,当他看见张云雷穿着浴袍从他身边走过时,竟然生发出冲上去扯开腰带的想法,但他显然没敢轻举妄动,因为每当自己面对张云雷时,他总习惯于瞻前顾后。
于是,只要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杨九郎都会默念着“这样做会彻底失去他的”,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总之,他认为如果不抑制自己对张云雷的本能,那么就会导致决裂。他似乎想都没有想过,兴许张云雷也同样倾心于自己呢。
就这样同居之后,俩人反而聊得更少了,除了刚搬过来时的那顿晚餐之外,他们连早安晚安都不常说。
工作间隙的时候,张云雷总会走神,脑子里满是杨九郎。“真是公事公办的老古董。”他会不禁埋怨那个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人。
有的时候想多了,他会委屈地反复思考自己是不是非常缺乏魅力,特别是那天明明都穿着浴袍乱晃给他机会了,而那个傻berber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和他同学那么多年,我早该看出来他是个直男了。”张云雷并不太想归罪于自己没有魅力,所以每次思考后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会又泄气又无奈。
只要俩人有一个不那么别扭,别想那么多,他们可能已经过上如胶似漆的生活了。
假设终究是假设。张云雷不可能直接凑上去说爱他,而杨九郎同样也不会吧唧一口亲死他。
他们都是不太喜欢打破常规的人,遇到彼此是一生中最大的意外,已经耗尽了他们全部的天马行空。
其实这种亲密但不亲昵的生活,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会被非议和指责,也不需要同任何人交代,能够与这个世界相安无事。
杨九郎发现张云雷没有按时吃饭的时候,立刻让办事爽利的董九涵做了他的助理。
“如果吃不惯公司食堂,可以让他帮你到外面买一些。”
“我还是不搞特殊了吧。”
“那让他陪着你吃,你太瘦了,面对他吃可能会有食欲一点。”
张云雷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用那双可爱的葡萄眼瞪着他:“那我看着你才更有食欲呢。”
不过是句玩笑话,公司虽然不是上市级的,但杨九郎需要不断地和人商谈,也需要时不时出差,有的时候会忙得自己都忘了吃饭,更别提还需要花时间陪别人吃了。
但是杨九郎当真了,在张云雷说完后的第二天起,不管多忙,他都要赶回来和张云雷一起吃午餐。
中午成了一个他们固定见面的时间。
要说张云雷不知道杨九郎有多忙是绝对不可能的,但知道归知道,只要假装没看见杨九郎是气喘吁吁拎着便当盒敲门进来的,他就能永远占用杨九郎的午休时间。
他其实很少任性的,但张云雷只要赖定了就什么都不会管。
就像五年前出国求学一样。学院的邀请函就那样轻飘飘地攥在自己手里,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杨九郎,只是在起飞前临关机的时候发了一句“馕,我去法国了,同学聚餐我就不去了。”
任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直到在法国的第二年,张云雷才意识到这次决定会让杨九郎好不容易积攒的勇气全部清空,让他重新缩回壳里,小心翼翼地对待他。
似乎,张云雷随时都会不告而别。
他需要弥补,需要把那只软乎乎、浑身哆嗦的小羊重新拽出来,填补那五年的空缺。
于是有了五年后,他最庆幸的一次任性,他失去了在知名法国企业时尚殖民的机会,但他有了赢得杨九郎的机会。
是的,张云雷时常抱怨杨九郎没情商、没勇气,但就仅凭他每天都陪自己吃饭这一点,张云雷就愿意继续用那些暗示,把他从羊窝里拐回自己的狐狸洞。
“生日快乐。”杨总裁应付完了全是生意人的庆生聚餐之后,留了肚子回到家陪张云雷继续吃。他发信息说今天没去调香室,就在家等自己。
打开门,杨九郎愣在了原地。
“李九春送过来的高定旗袍,说是生贺的礼物,”苏绣的工艺把他衬得好看极了,他似乎有些害羞,低眉捂着嘴笑,“他送给你未来媳妇穿的,说是叔叔阿姨又催着他帮你物色相亲对象了。”
喉结滚动一圈,杨九郎咽了咽口水。
张云雷狐狸一般的眼睛里藏着狡猾,才不是李九春送给他未来媳妇的生贺礼物呢,这可是他自己花钱定制的。
想不到李九春有这手艺,虽然贵得让自己肉疼,但......但九郎这傻子,应该能看出自己的暗示吧?
他恨不得直接挑明了在杨九郎耳边吼:
送给你未来媳妇的!我穿得这么合适,是不是特别像你未来媳妇!
或者这么理解:
你的生日,我把自己送给你了。
今日加更,杨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