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寿长“日你姥姥的,说跑就跑!老夫不要面子的啊!?”
只见钟寿长猛然挥剑,一道剑气横扫而去,剑势朝前,剑意似海水一般汹涌!可孔凡七却头也不回,也不敢回。
他可不想在一个老头身上浪费时间,当即施展《鬼影步》!只见眼前鬼影重重。
唰——!
剑气似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数道鬼影,当即溃散,不见半点血肉。
钟寿长微微一愕,更是不敢轻易停下,片刻后,孔凡七的身影才淡淡显出,他依旧毫发未伤。
钟寿长“混帐!你是不是男人,回来与老夫大战一番!”
一声怒骂下,孔凡七的身形微微一滞,只见他伸手,重新戴好了脸上的面罩。
哦,原来是跑得太快,面罩差点掉下来了。
事已至此,眼见自己与孔凡七的距离越来越远,天空不再下起暴雨,反而渐渐平静。
一切优势都离他而去,钟寿长的眼神一直放在他的身上,如一柄利刃一般,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至孔凡七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他面前时,钟寿长陷入迷茫,不知所措……
只见他伸手一抖,金剑飞到头顶之上,手中顿时空空如也。
额间闪过一道红光,只见身后淡淡地浮现出一道虚影,好似男子一般,那是一直附在他身上的剑灵,方才那柄御水金剑,赫然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
钟寿长“接我最后一式!”
说话间,钟寿长双眼紧闭,双手朝着两边伸延而去。
突然,他睁开双眼,大手一抡,握住金剑,御水剑起!
只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闷声,与此同时,周身草木渐渐枯萎。
转眼间,老者淡然一笑,因为他知道,孔凡七已经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同时他也脸色惨白,眼神暗淡。
身后剑灵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反噬,它再次张开双手,与他融为一体,安抚着他伤势,钟寿长的脸色才略显好转一些。
《御水剑法》,本就是一门禁术,因为它强行抢夺天地自然之水,而非借用,是一本极为霸道的剑法,威力根据使用者而定,同时副作用也大。
放眼整个宗门,也就宗主才可以修炼,而且必须年到三十才可以,不然会受到大自然的反噬的。
剑法中的一招一式,都需要抱着对自然对敬畏之心,才可以修行使用,不然也会受到很严重的反噬。
平日里,弄出数十把水剑出来玩玩尚可,可今日,他却借助天威,强行用那无根之水,诛杀孔凡七,这本就是一件大逆不道,现在又抢夺草木中的水份,更是罪加一等。
但无所谓了!只要能重振长白剑派的名誉,让他的儿子重新振作起来,能让他再次举起长剑,一切都是值得的。
片刻后,确认自己现在的状态无误后,他再次提剑追杀上去。
这时,手中金剑泛起一道亮光,在黑暗的竹林里显得极为耀眼,剑光所指,孔凡七的身影终于显出。
他被困在一处水牢之中,水牢内部极其狭小,也不过才十步远一般大,此时,他正不停地去破坏它,试图将其打破。
可水乃是万物之母,能容万物,岂是他两、三下就能给轻易破开的?那未免也太小看这《御水剑法》了。
呛——!
只听见一声异响,就在此时,只见水牢突然撤回,孔凡七心中一震,他转头望去,只见一道金芒划破长空,朝他的面门上劈来。
电光火石之际,孔凡七调动真气,无形风障,当即筑起。
二者相撞,发出一阵阵刺啦啦的刺声音!
刹那间,眼前风障,力有不济,在那剑气的不断挤压吞噬之下,瞬间化为乌有!
金剑袭来,一眨眼,孔凡七脸上的面罩被削去一小半,在他那张脸上,留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孔凡七连退到数步,默不作声,只是紧握住手中长刀,他的眼神冷漠至极,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他不作犹豫,看来竹儿算得没错,今日,定然不会事事如他所料一般。
与其浪费力气去逃跑,然后再被这老头骚扰纠缠,与追上来的长白众剑客大战一番,最后脱力战死,还不如让他直接全力以赴,先将这老头给宰了!这样的话,逃跑的机率更大一些!
心中所想,孔凡七冲了上去!钟寿长操纵着金剑挥舞着。
霎时间,只见刀剑相交,半空之中激起阵阵火花!
二人身影如电,在竹林中来回穿梭,隐隐约约间,彰显着二人那高深莫测的修为与身法。
刀光剑影、叮叮当当的金玉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是你来我往,杀气腾腾!一转眼间,已是大战了数十个回合!
可现在的结果,却依旧是平分秋色,尚未分出胜负。
他们不知疲惫,反而出手更快了,渐渐的,时间一长,此消彼长。
没过一会,雨势已停,一阵黑风呼啸而过,乌云翻涌,露出那猩红的月色,显得极其诡异。
此时,二人已大战数百个回合,孔凡七早已是满头热汗!腹下丹海也快要见底了。
可钟寿长依旧有力,渐渐的,他占了上风,那剑势迅猛,剑气不止,孔凡七小心翼翼地躲着,因为稍有不慎,他就会被斩成碎肉。
可尽管如此,他的手中依旧紧握着碎仞。
他心中满是疑惑,一边挡住了那猛烈的攻势,一边又开始分析眼前这个满面红光的钟寿长,心想:
孔凡七“奇怪!虽然听说过老当益壮、宝刀未老,但也不带他这样的,怎么他越打越有劲?!”
正所谓老怕少壮,乱棍打死老拳师。
可如果老不怕壮,拳师不老,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
下一刻,只见他脖子一歪,躲过一道剑光之后,他顿时恍然大悟:
孔凡七“该死!失算了,他有剑灵附身,时间一长,打长久战我也会输!”
想到这里,孔凡七力道一收,攻势忽然变得保守了不少。
钟寿长“小子,你已经汗流浃背了!”
这时,只听见钟寿长开口说道。
说话间,老者已经欺身而上,手中长剑,猛然朝孔凡七的面门上刺去!
剑锋势不可挡,仅距尺寸之远,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可孔凡七却是面无惧色,长刀一横,挡在身前!
叮——
下一刻,刀剑相交,孔凡七只觉有一股难以抵御的诡异力道,正沿着碎仞激荡而来,完全打断了自己的步调。
附着在剑身上,带有几分御水剑意,此时,已经是全盘溃散!
而承受了钟寿长御水剑法的无上神威后,碎仞上豁然绽出了裂纹,刀身发出一声悲鸣。
然而钟寿长剑势仍未停止,其煌煌剑光丝毫没有偏斜,在击溃了碎仞之后,直刺孔凡七额心,杀意之盛。
当那一剑穿过,幻影当即溃散!钟寿长微微一愕,可心中杀意更甚,显得极为不满!
只听见他冷哼一声,下一刻,心头猛然一颤,那敏锐的直觉、体内的剑灵告诉他,孔凡七已经从背后杀来了。
他毫不犹豫,回头一斩,猛然砍到了一个非常坚硬的东西,他低头望去,是一把刀挡住了他的剑,再仔细一看,是孔凡七。
孔凡七“靠着器灵苟延残喘,也好意思嘚瑟!”
见孔凡七在自己剑下苦苦坚持,还不忘嘲讽他两句。
钟寿长眼神凝重,手上更是用上了几分劲力,恨不得将孔凡七那小小的身子给按进泥地里。
可令他惊讶的是,孔凡七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再兴奋!
这种身处死亡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不仅没消磨他的战意,反而更是激起了他的求生欲。
孔凡七“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能再次体验到这种感觉。”
他双手握紧,杀意滔天,杀气附刃。
只见他猛然一挥,一直压在身上的金剑豁然被弹开,钟寿长吃不住这力道,倒退半步,当他站定时,嘴里还不忘记嘲讽两句:
钟寿长“呵呵!实力再怎么强悍,你也只不过是个刺客,终究是那宵小之辈,就连手中的灵宝也跟废铁一般。孔小友,你已无路可退了!还不快快自断双手,老夫留你一命!”
说话间,孔凡七再次朝他杀去:
孔凡七“想要?来拿啊!”
钟寿长“杀你,污我剑尔,还不快快自行了断!”
只见老者冷笑不止,他轻描淡写地去抵挡住孔凡七的攻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口中更是狂言。
因为他知道,孔凡七现在的行为只不过回光返照,不过一会,他肯定力竭,到时候,等他那些徒子徒孙一到,这一切都将结束。
心里想的是美滋滋,可下一刻,只见他的身体猛然一顿!
吃痛之下,一剑横扫而出,将孔凡七击退数远丈之后,他低头一望,只见腹下赫然出现一把柳叶飞刀,鲜血正汨汨而出。
下一刻,只觉腹中一阵翻江倒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丹海一般。
飞刀上面有毒!?
钟寿长不禁一愣,虽然发现了,但为时已晚,此时毒已入丹,他不敢稍作迟疑,当即调动全身真气护住心脉、丹海,试图去将那不知名的毒素排出体外。
还未等他来得及做出这些,这时,只见孔凡七犹如死神一般,不知疲倦似地再次杀来!
叮叮——!
刀剑相撞,刃吟不止!一时之间,气卷翻天。
方圆百里开外,不少青翠竹子,都被这股强劲的刀气给一击斩断!
刀光凛冽,如狂雷一般迅猛,似星光一般繁多,所到之处,寸寸尽断。
见战术得手!孔凡七也不再保守,心无退意,今日哪怕是精疲力尽、哪怕是战死,也要砍了这老狗!
他双眼猩红,与今夜的月色相似,仿佛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力量,钟寿长一边极力防守,一边又断断续续地说道:
钟寿长“卑…卑鄙小人,竟暗器伤人!?”
话音刚落,只见孔凡七冷笑一声,此时的他与以往不同,如同入魔一般,满身戾气。
手中的那一把,被老者说为是废铁的碎仞,刀身上更是渗透出一丝丝黑气,看起来极为诡异。
下一刻,只见他脸上那副残破不堪的面罩自动脱落,孔凡七放声说道:
孔凡七“收银买命,刺客之道!你儿子技不如人,护不住自己的徒弟,还输我一条胳膊,败得可是天经地义,你这老不死的,也好意思来报仇!?”
钟寿长“混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刺客,也敢在老夫面前胡说八道!”
孔凡七“你我心中有数!”
说话间,老者已是满身伤痕,每一处伤口都深至见骨,若不是他功力深厚,怕是早就死在他的刀下了。
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还保留着实力?
突然,只见万千刀影消失不见,周身险入一片寂静。
钟寿长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他大惊失色,黑暗之中,一道白银闪过,正朝他的额心刺去。
刹那间,老者神情恍惚,似乎接受了现实一般,周身的一切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钟寿长“我到底还是杀不了他……”
这时,只见数道剑光从林间杀来!孔凡七心中一颤,刀劲收起,雪亮的刀光,在那一瞬间就暗淡了下来,随后猛然一个后空翻,与那剑光擦身而过。
此时,一群白袍从林间穿过,个个手持长剑,长发飘飘。
一时之间,百余名长白剑客纷纷齐至,他们挡在钟寿长面前,口中大喊:
长白剑派众人“孔凡七,束手就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