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一直想看一个会为了上官秋月伤害萧白的春花,剧里相反的情况太多了,如今失去一切的哥哥值得春花这么做。疯狂的春花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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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还给我——萧白,把他还给我。”凤鸣山庄前,春花手中拿着剑直直指着萧白的胸膛,那尖锐的剑尖抵在他的胸口处,鲜血从白色的衣服上一点点渗出。
他们的旁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有的是凤鸣山庄的侍卫,有的是住在这里的武林中人,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受了伤躺在地上。
秦流风,冷凝和风彩彩他们也一样,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春花留了手,没有要任何人的命。
萧白怔怔地看着春花,他的眼中有受伤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眼前的少女明明三年前还是一个不通武功的普通人,为何三年后却有了这么一身武艺。
并非偷袭,也没有下药,春花就提着一把剑,将所有人都轻而易举地打败,然后将剑抵在了他的胸口。
萧白以为,这种无论怎么挣扎和努力都够不到对方衣角的无力感让他很熟悉,这种曾经在上官秋月身上感受过无数次,但随身他彻底成为废人后,本应该彻底消失的无力感,今日他有一次感受到了。
“春花姑娘!你怎么能用剑指着少盟主?”风彩彩叫道,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三年不见的春花突然出现,便提着剑将每个挡在她和萧白之间的人全部打伤,又这样威胁萧白要什么人。
秦流风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却低下头没有吭声,他和萧白做了什么,他很清楚,他们也想过春花可能会知道真相来讨要说法,但在他们眼中,上官秋月和萧白,春花的选择一向不都是后者吗?哪怕春花爱的人是上官秋月。再说,哪怕春花选择了上官秋月,春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又能翻起什么风浪呢?这个计划很完美,唯一没有料想到的事,便是接受了上官秋月一身真气的春花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春花,三年未见,你为何突然对我们出手?”萧白将手放在身旁的佩剑上,他的武器甚至都来不及拔出来,就被春花抵住了胸口,一股杀气从春花身上透出来,萧白惊愕地发现,春花是真想杀了他的。
“当你看到我写的那封信一定很郁闷吧?以为死了的上官秋月竟然还活着。这三年时间,你的能力和魄力不光稳定不了没了他镇压的武林,甚至因为他当年他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我这个名义上的少盟主夫人,导致你利用自己夫人来设计上官秋月的传言传遍了武林,让你的这个武林盟主之位摇摇欲坠。”春花嘲讽般地笑了笑,“我早就该认清你的。”春花只觉胸中一口浊气如烈火般燃烧,那凌乱的小屋和被打伤的桑梓都清清楚楚告诉她,三年了,她还是没有丝毫长进,三年前她为人利用伤害上官秋月,三年后,上官秋月几乎失去了所有却还是因她落入险境。
“利用我的信将他的下落传扬出去,让那些对千月洞和上官秋月恨之入骨的人自以为从你这里得到了消息,这样既能除掉他,为你的盟主之位铺平道路,也能置身事外,不损伤你的名声。”春花红了眼眶,却不是为别人,而是为了如今下落不明的上官秋月,也为了没有丝毫进步的自己。
萧白捏紧了拳头,“春花,他是上官秋月!他是一个杀人如麻,草菅人命的魔头!杀人偿命,我虽对你和他有愧,但为了江湖同道,为了那些对他心怀深仇大恨的人,我只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春花,我放你找他三年已经够了,不要再执迷不悟!等他死了,我会为他收敛尸体,修建坟墓,日日为他上香供奉,让他来世不要再为恶。”
“善恶黑白之间有界限吗?上官惠当年也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是你那自誉武林正道的父亲恩将仇报,枉做小人,傅楼和游丝夫人有错吗?是你们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长生果将他们逼死。上官秋月确实杀了许多人,但我不信你不知那些人究竟是何身份。三年了,萧白,我早已不再懵懂无知,这个武林,从没有什么所谓的对错。”春花淡淡地说道,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
“告诉我他的下落,否则,我会杀光这里所有人。”春花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仿佛在说吃饭喝水一般。
三年过去了。她的模样没有多大变化,婴儿肥的脸,小巧的身材,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中没了天真,代替的是疯狂的偏执。
是的,她早就疯了,在那无休止的寻找和失望中,在哪一次又一次的反省和悔恨中疯了。
她为什么要执着于黑白善恶?为什么要在意旁人的死活?她来自于一个没有亲人朋友爱情友情的时代,舍弃了安全富足的生活,舍弃了长生不死。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得到的回报也早就决定了,是一个真命天子,是上官秋月,但她忘掉了,甚至忘得很彻底,被那些不重要的事和人迷惑了心智,把最应该得到的东西弄丢了。
她将自己的一切弄丢了两次,第一次,她将自己打碎重塑才再次找到,这次她又该怎么办呢?
春花的表情很认真,手中的剑也没有丝毫动摇,她的眼中充实着令所有人不寒而栗的疯狂。
“春花,你不会……”萧白话音未落,只见旁边地上的秦流风已经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一条胳膊应声落地,鲜血喷溅,冷凝尖叫着扑上去为他止血。
“我不会再说第三遍,把他还给我。”春花脸色丝毫未动,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小事一般。萧白的心深深地沉了下去,额头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他第一次认识到,他似乎做了错事,他已经将这个女孩儿逼疯了。
“你究竟在等什么?”慕容雪突然问道,她靠近瘫软成一滩烂泥的上官秋月,拨开他凌乱的发丝轻轻抚摸他那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
她的神色有些迷茫,这些折磨上官秋月的人中,她动手的次数是最多的也是最狠的,其他人折磨他几次后便不会再管,只等着用上官秋月的命来祭奠亡灵,只有她不愿意就这么轻易地饶过他,她挑断了上官秋月的经脉,又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折磨他。
慕容雪也不知道,如今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给亲人报仇雪恨还是在单纯找一个答案?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乳母藏在尸体中才逃过一劫,唯有她自己知道,那个时候,还是个少年的上官秋月明明已经对上了尸体中躺着的她的目光,却只是冲着她一笑,转身离开,仿佛她真得只是一具尸体一般。
十年了,她舍弃了一个人,一个女孩儿应该有的正常生活,甚至舍弃了笑只为了找到上官秋月问他当初为什么对自己笑,然后再杀了他,可如今上官秋月就这么毫无抵抗能力地待在她面前,她却怎么都下不了手。
“是那个女孩儿?”慕容雪脑中浮现出一张带着笑的天真少女的脸,她见过那个少女,那个被上官秋月捧在手心,甚至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少女,她很漂亮,天真又善良,拥有一切她没有的东西。
“她不会来的,她也不会再要你了。”慕容雪的手抚摸过上官秋月的手,这是一双极美的手,漂亮地不像是会杀人的手,然而此时,被她捧在手心,五根指头却都软绵绵地垂下来,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似的。
上官秋月侧着头,呼吸微弱,汗已经打湿了他全身,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受了刑,少女很有耐心地用了好几天时间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一一捏断,又用灵药重新接好然后再次捏断。他的意识很清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吗?特别美,像一具木偶,又像一个瓷瓶,只能让人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生怕砸碎。”慕容雪贴在上官秋月身上说道,“她和你不一样,没了你,她还有萧少盟主,还有别人,她不会找到你,她只会哭,然后遗忘你,最后和别人成婚生子,在子孙满堂后可能会提起你,然后道一声遗憾,上官秋月?是谁?”
上官秋月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那双即使遭受最惨无人道的折磨都带着一丝无所谓的眼睛中第一次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
慕容雪离开了,上官秋月一如往昔一般被抱回房间,刘三铁这次的动作稍稍轻柔了一些,生怕将他就这么弄死了。
上官秋月躺在床上,成一的动作更小心了些,只是那手法此时若有一个精通医术的人来看,绝对会惊讶异常,因为成一此刻表现出的能力绝非一般人能轻易学会的,甚至天底下能有这般医术的人也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