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苏醒

《天雷一部之春花秋月》同人虐文，短篇，改写结局。对结局有遗憾的，对春花后期性格分裂不满的请进来，小寻也是忍不住，等了很久也没在这个tag下没看到满意的文，所以自割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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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春花从那似乎长到没有边际的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嗅到了满室花香。她的床边摆着一只细颈琉璃瓶，中间插着几枝花苞半开的芍药，花香盈室，让她胀痛的脑子都觉得轻松了些。她看向旁边的桌子，上面摆着精致的食盒，她知晓其中放着的定是还热腾腾的，适合大病初愈之人的好消化的糕点和茶水，这些也一定是风彩彩那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嘱咐的，与她这个事事失败，一无是处的人不同，风彩彩这个女孩在各个方面总是能做得让所有人都感到开心。

春花的脑子很疼，身上却很是轻松，虽然像是已经躺了很久的样子，却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她的手心光滑一片，丝毫看不出这里曾经生长着一朵每次变化一点都会让她痛不欲生的花朵。 她的毒解了，春花很清楚，似乎是因为花香也或许是因为纠缠她许久的毒被解除，她的思绪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很好，好到她可以自己穿好衣服，然后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木梳将自己睡得杂乱的头发一点点梳好，再簪上几朵漂亮的簪花。

她许久未在意过自己的样子了。铜镜不如未来世界的镜子好用，却也能清清楚楚看到镜中呈现出的少女的容颜，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脸色虽白，却不显得灰白，唇有了血色，更显小巧，还是那个任谁都不由得心生喜爱之情的小姑娘。

这具身体的容貌原本就与她自己的一模一样，春花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可看着如今镜中的少女，春花却终于觉查出了不同，她的目中带上了愁意，那是原本的她绝不会有的情绪，却终于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她的一部分。

春花捂住胸口，她的身体很好，一切隐患病痛都在那如汪洋一般的三阴真气的冲刷下消失无踪，可她却忽然觉得疼，不是百花劫那种突如其来的剜心一样的剧痛，而是一种持续的，隐隐地，似乎永远不会停止的痛。

她忽然很想他，想他5岁时掉入冰窟陷井中，饿着肚子忍着痛一口口扒拉着周围的的冰疙瘩塞进嘴里，冻得瑟瑟发抖还要强忍着不哭为了保持体温的样子。她忽然笑了出来，肩膀耸动，眼角泛红，泪水从眼眶中溢出一滴滴落在梳妆台上。她觉得自己现在是在笑，因为她真得很开心，想着那个长着一张妖孽般的样貌，却从来都带着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即使是受了重伤都不会在意分毫的人还有那样可怜兮兮又惨乎乎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得不得了。

“春花姑娘”身后端着新准备好的食盒准备来换的风彩彩迟疑地唤了一声，她的样子很憔悴，神态却依旧坚毅，甚至相比以往，更如被抹去了尘土的珍宝散出更加夺目的光芒。

风彩彩轻轻将手搭在春花的肩膀上，却没有安慰她，只是默默地陪着。春花的情绪逐渐缓和下来，她仰起头看着风彩彩的脸，“过了多久？”

“自你毒解后，又过了三日。”风彩彩低声道，自卜二先生的宴席之后，不过短短三日，这江湖竟仿佛变了一个样子，她心中那个顶天立地的父亲成了为一己私欲残杀武林同道的小人，他们追寻已久的长生果之谜成了一个笑话，还有那个最终做出了让所有人难以置信选择的人，一切都变了。

“你醒来就好”风彩彩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她没有再单独提及萧白，哪怕她很清楚，在春花毒解后，萧白是如何一边费力重新整理白道各个势力的关系，一边日夜挂念着春花的。

就像纯阳内功和三阴真气之间，最后没入春花体内的是后者，在春花解毒的那三个日夜中，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个人的对春花姑娘的一颗真心。

风彩彩听到过有很多人说那个人蠢，蠢到了极致。身为千月洞洞主，竟然为了一个名义上还是凤鸣山庄少庄主夫人的女人，将自己那一身举世无双的武功彻底废除，不仅放弃了自己筹划已久统一江湖的计划，甚至几乎算放弃了自己的命。谁都清楚，在失去了仰仗的武功后那个人会面临什么样的绝境，来自白道黑道的追杀会无孔不入，那个一向喜穿白衣，美得不像话的人，只能如丧家之犬四处躲藏，甚至可能会因为疏忽死在哪个江湖宵小手中。

可风彩彩也听到过很多人说他痴，似乎在那个人眼里，权势，名誉，性命加起来都不如春花一人重要，哪怕春花姑娘心底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风彩彩不会对春花以后的选择有任何指责，但在看到萧白的时候，她的心中却还是有一个问题想问他“你后悔吗？”只不过风彩彩也清楚，萧白大抵会嘴硬地说不后悔，因为不管重开多少遍，萧白的选择都不会有任何变化。

春花体内剧毒初解，瘦了好几圈，不过因那三天三夜的三阴真气灌输生生将她的七经八脉都彻底冲开，她的身体恢复地很快，不久便能一个人走出房间坐在亭中看着花园发呆。

春花抬起手，摩挲了一下那里，空空荡荡的，原本挂在这里的天蚕珠没了踪迹。

刚发现的时候，春花神情恍惚地拉着风彩彩，向她询问那天蚕珠的下落，风彩彩犹豫了半晌才告诉她，那日上官秋月被叶颜带走前，亲手从她的手腕上取走了那条手链。春花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木然地点了点头，踉踉跄跄地躺回床上。

微风轻轻抚摸着春花的脸庞，带起她的头发，她早已习惯了摩挲腕上的天蚕珠，难过的时候摩挲，开心的时候摩挲，思念的时候摩挲，她喜欢看着天蚕珠亮起来，因为每当看到它亮起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另一条天蚕珠的主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春花姑娘。”秦流风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身形越发瘦削的春花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我一直觉得，上官秋月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他伪造了长生果的传闻，借此引起白道各派互相内斗厮杀，消磨力量，然后趁机带领千月洞的人灭掉我们然后一统江湖，但我没想过他能那么轻易地放弃。”秦流风停下了话，“虽然我很想说，他是为了天下太平，武林安宁，是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为了你，春花姑娘。”

春花听着秦流风的话没有什么反应，这些她都知道，甚至知道的更多，只是曾经她从不在意罢了，就像曾经不管她如何离开上官秋月，如何伤害他，都一直戴在她手上的天蚕珠一样，对于那些事，她拥有得太多，所以就不太在乎了。

“上官秋月本是千月洞洞主，修为能力都足够服人，是黑道信服的魁首，而我们白道的各个门派之间因长生果的事相互猜忌升起了不小的隔阂，比不得有上官秋月带领的黑道，但那日后，天下皆知上官秋月为你祛毒，耗尽了三阴真气一身修为化为无有，原本隐隐要爆发的大战瞬时平息。少盟主这几日没来看你并不是因为他不挂念你，而是因为他要调解我们白道之间的矛盾，还要镇压四处作乱的黑道恶人，抽不开身。”秦流风不由得替萧白说了几句好话，只是说完后他竟有些自嘲似的看着冲着他笑的春花道，“那日的事，你别怪他，他也是没有办法。”

“我不怪他。”春花笑了笑看着秦流风，“他是武林盟主又是凤鸣山庄的少庄主，他身上肩负着凤鸣山庄上下的名誉和整个武林的责任，若我是他，也定然不会冒着被敌人一网打尽的风险去救一个人的。我不怪他。”春花说了两遍，似乎在同秦流风确认什么。

“那日上官秋月被叶颜带走后，千月洞随之发生了叛乱，江湖上所有人都在追杀他，但没人找到他的踪迹，后来叶颜将叛乱镇压下来，成为了千月洞的新主人，但上官秋月再也没有出现过。”秦流风对着春花说道，他甩动着手中的扇子，低着头，“春花姑娘，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