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水光潋滟,船上摆好了酒和糍粑,麻腐包子,板栗等吃食。
彩船上飘着各色的布条带,与灯光相衬托,再与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块,倒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怡悦。
“小时候,师傅总是在狩完妖……总在好久才带我去集市一次。”玩了很久,早就饥肠辘辘的纪瑶咬了一口糍粑,满意的哼唧了一声。
“那个时候,就算是朝九晚五的摊贩我都很羡慕,因为他们每次都可以随着日出迎接繁华熙攘的街道,终于薄雾残阳的日落。”
第五梵淡淡的喝了口茶,轻吐了一口气,薄雾在脸边漂洋。
下元节的酒,总是比平时更浓更烈,醇香缭绕鼻尖,浓厚之味一品便知。
纪瑶拔下酒塞,将酒囊凑到鼻尖深吸一口,仰头深深灌了一口。
“天上云儿飘,云后月亮笑,
埋下酒千囊,地上花儿摇。
夜晚星空瞧,想让他知道,
原来早知晓,心意如何了?
……”
停云府,管家笑眼咪咪的迎接着第五梵以及被抱着的纪瑶“少爷,姑娘这?”
第五梵看着怀里的熟睡的纪瑶,轻轻嘘了一声,“曹叔,纪姑娘不甚酒力,已经喝醉了,你让苏梅给她洗洗,服侍她睡了吧。”
“那少爷你……”曹叔接过纪瑶,随之问到。
“我还有事,停云府一会便熄灯吧。”第五梵将刚才一直披在纪瑶身上的狐裘用细布条系在她身上,拍了拍管家。
“去吧,不用等我了。”
皇宫之中,帝王萧琮独自一人亭中饮酒,亭下石桌上摆着一坛尚未开封的酒。
“阿姚呢?”良久,帝王放下了酒碟,眼尾殷红如血,转身盯着一旁不知何时立着的第五梵。
“谁知道呢?”第五梵也不客气,直接打开酒坛,“自然是被她随手人掉了。”
他抬眸,冷哼一声,白色的睫毛在黑夜之中显得那么妖冶,“你家皇后娘娘又不是什么宝贝,被除妖师杀了就是杀了。”
“第五梵!”萧琮甩下酒碟,双手掐着第五梵的脖子,强迫着他抬头盯着自己的眼,“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任务!”
葭月的晚风,冷且凛冽,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墙内虽不寂静,却充满了虚伪假意,而墙外满满是人间烟火气。
甚至还可以听到守卫们相互道喜,唠谈家常的声音。
第五梵拍开了萧琮的手,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嘲意“你也最好别忘了我的条件啊,为国为民的帝王殿下。”
“那最好不过了,各取所需,才能将事情发展的更好。”萧琮看着酒坛口,酒面微微波动着,照印不清万物。
在回过神来,第五梵早已一闪不见,如此无声无息,任任何人见了都会一身冷汗,害怕他杀人于无形。
在无人之际,萧琮缓缓滑下,瘫坐在亭中美人靠上,喃喃自语“阿姚,我好想你,抱抱我吧,阿姚……”
第五梵站在河旁,看着河床上的碎片,那便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妃子,皇后娘娘的“尸体”。
亦是萧琮口中的「阿姚」。
她被第五梵从纪瑶身上要来,丢弃河中,只一人问津。第五梵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你是谁?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纪瑶略带警惕的看着门口的妇人,在她眼里,妇人的身上带着缕缕黑丝般的妖气。
实在不是纪瑶不懂礼貌,只是从前也是这样被一个妖怪变成的人骗过,身受重伤,差点死于魔爪之下。
“您便是纪姑娘吧,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是由人推荐才千辛万苦找到您的,救救我家老爷吧。”
妇人面带焦急,两手倦扯着手绢,说着还要跪下。
“哎哎!夫人不必这样,先进来慢慢细说。”纪瑶拦下妇人,扶着她领进大厅。
也不知道第五梵会不会怪她这个客人像东道主一样领人进门,纪瑶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