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下元节，姑苏夜晚也是格外喧嚷，因为没了禁宵，一年之中就数这几日的夜晚热闹。

 大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人头攒动，就连桥上都拥满了人们，摊贩们不会放过每一个赚钱的机会，大肆宣传这祭祀物品。

寺里尤是热闹，下元节，水官解厄，人们虔诚地祭拜着寺里的金像水官大帝。

 这个时候即使是贫穷人家也会毫不吝啬的拿出自香烛祭品，以来祈求水官大帝保佑自家少灾少难。

 纪瑶提着莲花灯，街上走的人们也都提着散发着蜡烛柔和的光的花灯，来照亮街道与各自来往的人们。

 “今天是下元节，人们祭祀水官大帝，祭祀亡灵，以求平平安安，风调雨顺。”纪瑶穿着一身酞箐色的长裙，在淡黄的柔光下，显得更暗沉却惊艳。

 一旁的第五梵身着白色长袍，带着撩起的帷帽，听着纪瑶的讲解只笑不语，柔柔的光打下来

 “第五公子，你可知三元节嘛？”纪瑶特意用敬称，想到有些东西是自己知道而他却不知道的，内心就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谁叫这老古董这么厉害自己打不过他呢？

 “三元节啊，就是指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源自于天官，地官，水官，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

无忧的少女还在讲解着，第五梵深深地看着她，在这熙攘的人群之中，她的声音竟莫名的显着清脆空灵。

 等纪瑶终于讲解完了，他们也来到一座茶馆，第五梵贴心的为讲渴了的纪瑶倒了杯水，递给了她，纪瑶顺手接过。

 “渴死我了，谢谢。”纪瑶直接饮完半盏茶。

 “纪姑娘说的那些，我都知道。”看着她喝完了茶，第五梵才不急不慢道。“毕竟我活了这么久，当年还看过那皇帝祖宗登基呢。”

 他将佩剑搁在木桌上，发出咯哒一声，纪瑶的心也随着咯哒了一声。

丫的，你知道了还让我说这么久。

 纪瑶狠狠的瞪着第五梵，嘴角却勾着笑，咬牙切齿道“原来第五公子什么都知道啊，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呢，呵呵。”

 “见笑见笑。”第五梵挑了挑眉，压不住嘴角的笑，便抬手抿了口茶。

 “你没有什么要祭拜的人吗？”突然，纪瑶就这么来了一句，“陪我去寺庙里拜一拜吧。”

 “好。”毫不犹豫的，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疑问与建议，就这样直接答应了。

 纪瑶一愣，立马转过头来盯着第五梵，眼里带着那些他眼里本该有的疑惑，垂眸眨了眨眼，纪瑶再次抬眼看着第五梵，对他莞尔一笑。

 “谢谢。”

 即使是夜晚，宗庙里面有不少人群，焚完香之后，纪瑶跪在拜垫上，虔诚的叩了三次地。

 “你有要祭拜的人吗？”在祭奠了亡灵，又祭拜水官后，纪瑶问第五梵。

 “……没有，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低头思索了一会，第五梵才缓缓吐出一句话。

 “……，那——拜拜水官吧，这样的话，你就会风调雨顺岁岁平安啦！”宗庙里的光是这么的柔和，照印在纪瑶笑着的脸上，眼里就好像泛着星光。

 第五梵不出声的笑了一声，胸腔与肩膀抖动了一下。

 “好。”

 下元节，最缺不了的便是“水色”了。官府在河面上固定了一些荷花灯，照着河面亮堂堂的。

 船只上挂着三三两两的灯笼，来往在河上，就好似来往在微醺的银河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