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骗人。”纪瑶看着小贝壳，“那就不救你了。”

“哎！等等等等！我说我说！”小贝壳浑身围绕着一圈金光，很快就变成了一个人身鱼尾的小妖怪。

“我是人鱼，从南海逃出来的，南海的守卫们都在追杀我！求求你救救我吧。”

“嗯。”纪瑶依旧环着胸，看着那些守卫们拿着三叉戟攻击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很刺耳的银器响，微微泛着蓝光的光罩将守卫拦在了外面。

一罩之隔，这就是小妖与大妖的差距。

“哇！小姐姐，我果然没看错，你真的好厉害！”小小的人鱼脸上大大的星星眼，蓝紫色的鱼鳞闪闪发光。

再一转眼，纪瑶就把人鱼带到了自己房间内，为了方便谈话，人鱼也慢慢变大。

却不料刚回到纪瑶闺房中，人鱼就被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

“别啊，小姐姐，我叫鱼锦儿，可以留下来干活的。”鱼锦儿小心翼翼的蹭到纪瑶的身边，说着还忍痛掰下了一块鱼鳞递给了她。

“诶，你！”

“嘶——这…这个是我的鱼鳞，只要不太过分，它就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嘿嘿嘿…嘶——可以拿来当房租费嘛？”

“你不必这样。”看着粉嫩嫩的手掌中央，珍宝一样的鱼鳞，纪瑶叹了口气，“南海的人鱼都不是一般人，你是公主吧，你家老头找过来我可打不过他。”

纵使鱼锦儿一直被长辈们偏爱着不太懂世俗情感，却也看出来了纪瑶是接受了她的。

“谢谢姐姐！”鱼锦儿高兴极了，将手中的鱼鳞变成一个蓝紫色的坠珠子，用银线穿起来，编成了一个吊坠塞在了纪瑶手里。

“姐姐快收下吧，可不要做了赔本买卖。”

“你确定不变了？先声明一下，在我纪瑶身边也不是绝对安全的。”纪瑶自然是收下了吊坠，毕竟有失也有得。

“嗯嗯！谢谢纪姐姐。”鱼锦儿使劲的点了点头，巴不得刨开心肝让纪瑶看出诚意来。

“给你打扮打扮，一会你也和大家认识一下。”纪瑶将鱼锦儿领到铜镜前，为她素手绾发，点绛朱唇。钿、钗、簪、步摇将鱼锦儿的粉发点为青丝，挽成了飞仙鬓。

“真好看。”鱼锦儿痴痴的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着墨发的人鱼，墨发的自己呢。”

“闭眼，抬头。”纪瑶挑起鱼锦儿的下巴，点了点胭脂水粉，轻轻抹在她的脸上。“你不好好在南海养尊处优，来着干甚么？”

“为了一个人，为了一个心上人。”再次睁开眼，鱼锦儿蓝紫色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棕色。

“嗯，这样看起来好多了。”纪瑶嘴角微扬，将最后一支珠钗插在了她的头上。

“姐姐，你的瞳色和发色也是变出来的吗？”看着铜镜左右端详了一下自己，鱼锦儿觉得新奇极了，心里痒痒的。

“姐姐原来的瞳发肯定也很好看吧？我级别太低了，对姐姐什么也看不出来。”

“嗯，很好看。”纪瑶记得深蓝色的斗篷下，微颤的白色睫毛，“姐姐……是万年的狐狸，很好看的墨狐，有一双和你的鱼鳞一样夺目的眼睛。”

鱼锦儿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突然捂嘴笑了，“姐姐这是想到了心上人吧，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不知是渲染了气氛怎么的，纪瑶也抿着嘴笑了起来，“好了，姑苏是个危险的地方，倘若要出门也要跟我说一声。”

“嗯，谢谢姐姐，姐姐要是需要鱼鳞，一定不要和我吝啬，我只有这个能报答姐姐了！”

“好了好了，出来吧，跟大家认识认识。”纪瑶打开了门，扶着鱼锦儿。许是不习惯走路，倒还走得歪歪扭扭。

“奶娘，这是鱼锦儿，她家落魄了，今后也住停云府了，住在我的隔壁。”待安座好鱼锦儿，纪瑶转身拉起了奶娘的手向她介绍到。

“即使家道落魄了，鱼姑娘也莫要心灰，日子还是得过。”奶娘将一碗奶羹放到鱼锦儿的席位上，掩盖不住眼里的惋惜。

“谢…谢谢嬷嬷。”鱼锦儿看了一眼奶娘，随之一愣，这些人……都是假的啊！

姐姐为什么要对这些假人如此之好？姐姐……也有她的难言之隐叭?

以后，锦儿一定要待姐姐好一些再好一些，姐姐这样善良的一个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逼迫到营造出热闹，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