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低着头,欲言又止,有些话一直堵在她的喉咙里,不是不肯出来,而是,不敢出来。
“邬童,对不起啊……我想,我除了这个没什么可说了……”
话到嘴边,终究是变了一副模样。
她清楚地记得那天班小松跟自己的对话,很久都没有过的那种窒息感又涌上心头。
…………
“林笙,邬童联赛打完过后,可能就要去美国了。邢珊珊他爸爸在美国有棒球俱乐部,他说邬童去美国发展会更好。”
她犹记班小松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复杂的表情,他不舍得邬童离开,却又知道去美国才是对他最好的,还有林笙,他担心林笙会受不了这个事儿。
林笙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无可奈何,本来,也都是奢望。
…………
邬童突然笑了,很冷很冷。他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净,就像从未有过一样。“行,行啊,你想怎样都可以!”
尹柯见状,推攘着林笙先离开,一出门,却遇到了等候已久的沙婉。
她主动走到林笙面前,“聊聊?”
语气里的淡漠即使听不见,林笙也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好。”
不知道是不是沙婉故意的,竟把她带的上次和邬童一起来的那家咖啡馆。
“沙婉,你……”林笙还未说完,就毅然被沙婉打断。
“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直接如正题吧。你知不知道邬童为了你和江狄打过一架。”
林笙的脸瞬间僵住,他和江狄打过架?
“那你应该知道这个。”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是林笙进出中心医院耳鼻喉科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听不见吧。”
林笙亦没有回答。
沙婉轻蔑地笑了笑,“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告诉你,离开邬童,这样对你对他都好。你要明白,你只会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牵绊。他有更好的未来,不可能只屈膝在双清这座城市里。”
回答她的还是一片静默。
林笙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家的了,大抵的过程已经模糊,只是那种寸步难行的疼痛一直烙印在记忆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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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林笙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伸手推开门。
“小笙回来了!来,妈跟你说件事儿。”林妈妈解下围裙,揽过她的身子。
林妈妈不算漂亮,也不算太丑。
林笙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她的身子略显纤瘦,腰脊笔直,人过四十,眼角有细密的鱼尾纹。
“小笙,你说你的耳朵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你叔叔有个朋友在瑞士是专门研究耳朵这方面的,而且最近有重大进展,你爸的意思是想让你去试试。”
“去,瑞士吗?”林笙有些木讷地开口。
“嗯,若是你真的舍不得,这学期结束以后再去也行。”她伸出纤细的手揉了揉林笙柔软的头发。
让她放下这里的一切,她是完全做不到的,但又想到沙婉的那些话,她将头深埋的母亲的颈窝里,终究还是妥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