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小松是第一个冲到邬童家门前的,有时候林笙真的很怀疑,是不是班小松和邬童他俩才是标配。
屋子里静悄悄的,连风吹动草的声音都能听见。林笙抬起手,敲了敲门,骨节与玻璃门碰撞的声音十分清脆,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回答她的,仍是一片寂静。
她朝着班小松和尹柯摇了摇头。
班小松正准备冲上前去砸玻璃门的时候,被刚赶来的陶西和安谧制止住了。
安谧望着屋子里,视线落到一直躺在地毯上的邬童,开口道,“小松,你让邬童一个人静一静吧,他是个聪明的孩子,给他一点儿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说罢,她将手里给邬童带到晚餐挂到门把手上,拉着他们几个离开了。
林笙攥紧了手里的书包带,离开的时候频频回头。
她从未见过邬童如此颓唐的模样,以前,无论遇到天大的困难,他都依旧是意气风发,来者不惧,也不会像如今一般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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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童已经连着三天没来上课了,学校里流言纷纷,一句“邬童没来上学”转眼间就能变成十几种版本。
林笙每天会去看邬童,他仍旧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谁也不理,每天躺在地毯上,像是“活死人”。
她把上课的笔记都抄成了两份,每晚会给他送去,班小松,尹柯和陶西他们也会送去吃的,书本,周而复始,门前都堆起一个小型“杂货铺”,却无人问津。
林笙到邬童家门口的时候,班小松和尹柯看上去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看着班小松郑重其事地朝自己望过来,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笙,帮我们一个忙,今天一定要把邬童给逼出来!”他过来拉了拉林笙的胳膊,随后望了望屋内的动静。
随即扯着嗓子朝屋内大喊道,“林笙,林笙!你怎么了?你怎么晕了?!”
班小松叫得很大声,与平常凉凉的薄荷音完全不同,他明白现在唯一能让邬童牵挂的只有林笙。
他就是故意的!
邬童真的没有让班小松失望,玻璃门被缓缓打开,邬童就木纳地站在那里,毫无生气,眉眼低垂,眼底淡淡的乌青在无言地宣泄着这几天的痛苦,身上穿的还是三天前的那件淡灰色毛衣,就像溺水的人,没了希望。
“邬童!”班小松一下冲上去,把他按在地板上,什么也不说就直接给他一拳。“你这样你对得起谁啊?你妈在天上看你这样她会放心吗?还有林笙,还有那么多担心你的人,你对得起他们吗?”
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缓缓站起身来,掐住林笙的肩膀,林笙这才看清楚,他眼睛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抬起手,想擦去他嘴角被班小松打出的血,“林笙,我只问你一句,我……”他突然梗住了,想问出的问题却不敢问。
“我……”他的声音在哽咽,眼眶里溢出的眼泪顺着鼻阔流到嘴角,“我妈去世的事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她抬起的手突然僵住了,动弹不得,“邬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