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避尘我放在门口了,还有药。”魏无羡又敲了几下房门,没有动静。
平日里,他二人一个睡里间一个睡隔间,蓝忘机睡得早,往往他睡下后魏无羡会百无聊赖地出去乱转,野够了再回来睡,这个门从未栓过。
魏无羡在廊下坐下,埋下头,脸还烧得发烫,坐了好一会热度也没退下来。脸上,身体里,全身上下都是蓝忘机的味道。
“蓝湛…蓝忘机…蓝二哥哥…”他起身离开,边走边念着蓝忘机的名字,像是要刻在心里一样。
不知是蓝忘机有意躲着,还是经那一夜,魏无羡怯了不敢再去他房里撩拨,两人虽身处一地却再没见面。
魏无羡心中苦闷,终日流连酒肆茶楼,后来干脆两三天才回一趟莲花坞。
这日,他刚回,就见老十二在大门口蹲着,一看他走过来就赶紧跑上去:“大师兄,泽芜君来了,在花厅呢。”
花厅。
泽芜君端坐,金凌立一旁陪着说话,见魏无羡进了屋,金凌一个劲地跟他使眼色。
“泽芜君。”魏无羡手里还端着酒坛子,略一施礼。
“魏公子。”泽芜君还礼,没有客套寒暄一番,他问得直截了当:“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魏无羡原本就心虚,道:“我们能有什么事,含光君正在养伤。”
“养伤?那你知道他现在几时歇几时起?”蓝曦臣又问。
“啊?”魏无羡愣了一下,蓝家的作息他还是记得的,“亥时息卯时作。”
蓝曦臣的脸色,肉眼可见得严肃起来,看上去和蓝忘机更像了,他又问:“魏公子,你把忘机当你什么人?”
“是我…是好兄弟,好知己。”
“啊……”金凌呼了一声,他和蓝曦臣难得有了同样的失望表情,“你和含光君不是已经?那含光君苦守了这么多年,岂不是……”
魏无羡猛地看他:“你说什么?什么苦守?”他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好像有一个死了这么多天的东西又在他胸腔里活了过来。
蓝曦臣错愕道:“魏公子,你别告诉我你和忘机在一起这么久,对他的心意一无所知?你没看到他胸口的烙印吗?”
不给魏无羡任何思考的机会,他又道:“问灵十六载,等一不归人,喝醉酒后,受你受过的伤。为寻你,他逢乱必出日日虚耗灵力,就他那样的身体…”
魏无羡手中酒坛掉落,碎了一地。
“上次我来,见你对他百般呵护,举止又……那般亲密,我以为你们早已互通爱意!我以为!”蓝曦臣说到这,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再和他说下去,他站起身道:“计划要提前了。”
“啊?”魏无羡一个激灵,“这么快?”
“刚刚去看忘机,他还在昏睡。”
昏睡?魏无羡整个人怔住,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泽芜君要问他蓝忘机几时息几时起,现在已经日上三竿,除非伤重到一定程度,蓝忘机是不可能赖床的。
“他……”魏无羡觉得周遭的空气像毒药,吸上一口都呼吸困难。才没见几天而已,蓝忘机的伤势就恶化得这么快,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一无所知。以蓝湛的性子,也不会去主动要求别人照顾,那岂不是一个人……
魏无羡觉得心痛得要窒息了,带着五脏六腑揪在一起。
而蓝曦臣的下一句话,彻底把他撕裂。
“不要告诉我,他身上的毒,你也不知道!”
毒?怎么会中毒,什么时候中的毒?魏无羡双膝发软,奔了出去,他现在只想马上看到蓝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