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吸了吸鼻子,用手肘抹了一把眼泪,头低低的不愿男人看到自己的眼睛。
动作刻意放轻了很多,她气愤他的刻意躲避,却更心疼他的所有遭遇。
这次见到的他,性情大变,那个原本阳光开朗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再出现的,是一个敏感自卑,不愿开口讲话,下意识躲避一切伤痕累累的男人。
思绪及此,她突然就不想怨了,更多的,是想心疼他,靠近他,拯救他。
她将绷带缠绕,用胶带贴好,做了最后的收尾工作。
却始终没有注意到,他试图抬起摸摸她发丝的手。
从医院出来就已是晚上,此刻一阵折腾,更是早已到了休息时间。
可此时的女孩却并没有松开手铐的打算,除了上厕所和洗澡。
她都没把手铐松开。
哪怕洗完澡,他也只是把帽子摘了,口罩依旧带在脸上。
于是,他就在极度不情愿的情况下,被她扯进了自己的房间。
可他却在房间门口,停下了,手铐的链子一瞬间被崩的很直。
她又扯了扯手铐,却纹丝不动。
她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把手铐松开。
“这里没有其他房间了,你只能跟我睡一个房间。”
他们曾经就是在这个房子里同居,早已互相定下婚约。
如今,他却不想踏入这里。
他看了一眼沙发,意思是他睡沙发。
“行!那我也睡客厅!”
她直接把他扯到沙发边,直接铺了个瑜伽垫,就索性躺下,他被链子扯得坐了下来。
男人好像有些无奈,但还是不太愿意开口说话。
女孩也不管他,就这样侧躺着,闭上眼睛。
初秋的地板很凉,她才刚躺下,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但她还是一动不动闭着眼睛,他知道她在跟自己置气。
“慕夕…”
他沙哑的声音响起,她依旧闭着眼睛,却聚精会神,怕错过他说的话。
难得开口讲话。
“去房间休息吧。”
外面凉…你大病初愈,不能再生病了。
“行吧。”
女孩这才爬起来,把瑜伽垫随意的收拾了一下,扯着男人进了房间。
床是两米✖️两米的,足够两个人躺下。
中间隔了一个大大的熊大玩偶,还是他们第一次出去约会的时候他送她的。
玩偶又高又大,刚好遮挡了两人的视线,只有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手没太大空间移动。
有了遮挡男人才放下一些心来,他的伤疤丑陋可恶,他总是害怕口罩万一掉落被她看见,又该如何。
男人感觉到熊的那边女孩有些辗转反侧。
女孩尽量减少对手铐的拉扯,但还是有些微微的颤动。
他一动不动,过了良久,才感受到了熊那边女孩的传来均匀的呼吸。
可这样静好的时光却没有维持多久,甚至不足半刻。
手铐动了动,像女孩无意识的不安举动。
绵长的呼吸声停滞了,她大抵是醒来了。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等待,她才再次睡下。
只觉她呼吸很浅,仿佛随时都会醒来一般。
并未有任何响动,她又一次醒来,这一次,是惊醒。
她猛的起身,扯动了手铐,发出卡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