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白，我头晕

东华单手支着额头，听着面前的滚滚背书，这事原本是小白更爱干，但此时的小白在不远处同燕池悟较量剑法。他的小白很有长进，不过将近四万岁的年纪，就可以同燕池悟较量50个回合不败下阵来，十分的有出息。

今日是天君寿宴，原本东华本告了假，但小白却有心去凑一凑热闹，理由是她虽坐上帝后之位，却从未享受过众仙跪拜的滋味。他觉得，小白最近着实是闲得慌了，许是夫子布置的课业还不够她学的，自己手头还有几本佛经，可以让小白抄上一抄。

话虽这么说，但媳妇还是要适时领出去遛一遛的。当他握着凤九的手步入一十三天时，从前对待凤九总是面无表情的天兵天将呼呼啦啦跪了一地，为首的连三殿下带头，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见过帝君，见过帝后。”

东华觉着凤九的尾巴翘了又翘，挥了挥手令他们起来，待他二人落座，就看见天君他老人家卡着点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于是那面无表情的天兵天将们又呼呼啦啦跪了一地，凤九瞟了瞟身旁闭眼假寐连个眼神都未给天君的东华，她觉得十分庆幸，他又看了看在阶下行着大礼的夜华、连宋还有司命等人，她又觉得自家夫君十分优秀。

九重天上的宴会十分的枯燥无聊，先是听着天君絮絮叨叨讲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每年翻来覆去不过就那么几句，接着开始了令人发困的歌舞表演，天君总是喜欢一些高雅的内涵丰富的调调，于是大家也都得学会欣赏这样的调调，但这样的调调着实令凤九发困。

凤九捅了捅一旁好似已经睡着了的东华，他近来十分爱睡，常常说话的功夫就能睡过去，但睡的又不长，最多的时候一炷香的功夫也就醒来了。只见他睫毛颤了颤，似是还未从小憩中清醒，眯着眼睛懒洋洋地问凤九：“怎么了？”

凤九似是要同东华咬耳朵，朝他怀里凑了凑，估摸着距离似是不太够，又朝他怀里凑了凑。她四处瞟了瞟，似乎没有人注意他们，冲着东华轻声开口：“我听说，这两日我姑父他，呃，就是夜华他同我姑姑云游归来，带回来了一头灵兽，传说十分勇猛善战，你可否，带我一观？”

她声音极小，却又带了些温柔撒娇的语气，呼出来的气息拍在他脸上，让他十分舒心，他并未太在意她提的要求是什么，反正他都能做到，做不到的，也总有人能做到，所以他轻轻嗯了一声，顺手把小白直接拉入他怀里，这样就更加的舒服了。

凤九在他怀里等了半天不见下文，才发现他又睡着了，悻悻从他怀里钻出来，盘算着该如何才能亲眼见一见那只在传闻中的凶兽时，他看见了隔壁用扇子挡着偷笑的连宋。他看见凤九在看她，连忙收起扇子清了清嗓子，转头佯装欣赏歌舞，却发现舞姬们早已退下多时。

凤九拎起桌上的酒壶，同东华一般挑了挑眉，径直朝着连宋去了。她好歹也是经常偷喝折颜桃花酿的人，原想着将连宋灌醉，顺便从他口中套一套那凶兽的踪迹，却未曾想到连宋的酒量也是着实的高。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凤九现在脚下像是踏着一团七彩祥云，走路轻飘飘的，她看着杯中的残酒，觉得它波光粼粼地十分活泼，看着窗外影影绰绰的树枝，也觉得它十分活泼。她晃了晃头，径直起身找着连宋刚刚说的方向寻去。

寻寻觅觅好久，凤九只觉得越来越冷，一路上甚至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一阵寒风吹过，吹得凤九灵台清明了几分，她晃了晃脑袋，似乎闻见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凤九有些激动，她时常被说成是青丘最小的一辈，对上古时代甚至洪荒时代都无甚见识，如今终于可以亲眼见识见识了。

她循着味道一路找去，就听得前面似乎有巨兽的喘息声，听起来就十分的凶恶，找了块大石头将身形隐住，只探出个眼睛偷偷张望。之间一只巨虎卧在远处，比常见的老虎大了不知多少倍，看起来就十分凶猛，再定睛一看，它似乎还长了双翅膀。凤九揉了揉眼睛，距离太远了，无法看的更清楚，想必还要凑近一些。

她小心地往前探了探，还是看不大清，又往前探了探，距离更加的近了。她看到那巨虎身上竟长了双鹰翅，羽毛甚至有些隐隐泛红，衬得它的老虎皮毛更加的鲜艳。凤九一激动，刚刚消下去的酒劲又反了上来。她抚了抚额头，正欲撤退，只见那原本安静的巨兽忽然猛地转向她这个方向，仔细嗅了一嗅，它那能塞下一个凤九的大嘴中竟然流出了不少哈喇子，一步一步探着身开始靠近。

凤九的酒劲彻底地被吓过去了，不过好歹也是经历过大战的人，赶忙化出了**剑准备奋力一搏，这凶兽虽然长得很是凶猛，但想必应该也不太难对付。还未等她出击，就见那凶兽展开翅膀用力一挥，翅展之宽是凤九所从未见过的，根根羽毛似乎都是被鲜血浸过一般，带着肃穆的杀气。凤九还未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被掀飞了出去。

原本以为的落地撞击没有到来，反而是一个颇有些清冷的怀抱接住了她，她只听见他说：“小白，待好了，不要乱跑。”

东华原本只打算用个结界将那名为穷奇的异兽困住，再招夜华和白浅来处理，可谁知刚一提起法力，忽然从心口处蔓延出一阵刺痛，激得东华呼吸一滞，连带着指尖都有一种酸麻的刺痛。虽只有一瞬，却还是让东华捂了胸口，他凝神调息，伸手便祭出了苍何剑，敢动小白，那不如杀了来的痛快。

待夜华同白浅赶到时，见到的就是刚刚尸首分离的穷奇，和一身紫衣飘飘稳步走来的东华。将将落地的连宋伸头看了看战况，再瞧了瞧东华，他身上竟连一滴血都没沾到，不由得有些暗暗咂舌。他的酒劲还未过，不过听说这是夜华和白浅合力，耗费了三天两夜才擒住的上古异兽穷奇，就被东华这么随随便便就杀掉了。

东华径直冲着小白走过去，路过白浅时脚步却顿了一顿，眼神淡淡扫过夜华，又转到白浅脸上：“想必，我有必要让墨渊再教一教你这施障之术。”说罢，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帝君，你刚刚的那一招也太帅了，可否教于我，待下一次同小燕交手我亦可以用上。”凤九一脸激动，她不知有多久没有见过东华打架打得十分有出息的样子了。

东华挑了挑眉：“你是说，斩首那招？”见凤九还要同他讨论如何打架打得好的问题，他干脆闭上了眼睛，踉跄两步扑进凤九怀中虚弱道：“小白，我头晕。”凤九立刻慌了手脚，忙扶他到一边坐下，东华睁了一只眼看了看小白的反应，接着整个人都靠到了凤九身上，弱弱开口：“晕的厉害。”

不远处的连宋识趣的将夜华夫妇安排妥当，然后正打算隐去身形在一旁好好地看一看热闹，谁知东华一挥袖，二人就生生消失在了原地。连宋颠了颠手里的扇子，或许，有时候装柔弱也可以骗得女孩子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