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滚滚趴在床边,盯着床上那个好看的不得了的人,眨了眨眼:“夫君是什么?就是爹爹吗,可是娘亲你不是说过,小仙童都没有爹爹只有娘亲的吗?”
凤九抚在滚滚背上的手卡了一卡:“嗯,这个嘛,小仙童都是只有父君没有爹爹的。”
白滚滚眼睛都未曾眨一眨,娘亲定又是在诓他:“那父君是不是也会和那些在学堂里的学童们的爹爹一样,会给滚滚做陀螺和风筝。”
凤九的手又卡了一卡,东华他会画屏风,会烧制茶具,动手能力应当是很强的,但是会不会做风筝和陀螺,她真的不敢断言,一个从小连蜜糖都未吃过的人,更不用说这些孩童玩具了。依稀记得上次在碧海苍灵放风筝的时候,那个随时往下掉的风筝还是东华从司命那里一本正经讨来的。
“嗯,你父君他可能不大会做陀螺风筝一类的,不过若他有心,想必他还是会做一两个法器给你玩玩的。”凤九一本正经地回答。
白滚滚的目光终于从自己父君脸上挪开,瞟了眼凤九,娘亲的瞎话编的越来越离谱了。
待凤九将白滚滚领出去后,折颜却把连三殿下拉到了东华面前,面色颇为凝重:“东华此次伤及仙元,秋水毒又攻及心脉,原本若是沉睡个上万年应当是无甚大事的,但这几日我察觉他的脉象却是越发地紊乱,更似是有即将苏醒之像。”
连宋啪地一声将扇子合上:“你的意思是,东华他就要醒了?”
折颜点了点头:“不过,他这一身伤......他中的秋水之毒虽被我尽力压制,但无法彻底根除,这几日我且回桃林一趟,若他醒了你即刻传书于我。”折颜此次可谓是为东华的伤下了死力气,说起来他心里确有愧疚,在凤九去往凡间的两百年里,司命,连宋等人不止一次地到桃林来寻过凤九的踪迹,甚至是东华都亲自到过他处,但依他护短的性格,更是看不过东华之前的作为,彼时他虽看出东华的状况欠佳,却也只觉得他活该。狐族更是对东华二字绝口不提,更不必说知道妙义渊崩塌一事。
此时的东华却似乎陷入了梦魇,他看到了千年前他救下的那个小狐狸,看到了在太晨宫扫地的她,看到了被雪狮欺负的她,看到了在星光结界中为他挡剑的她。胸口的疼痛逐渐地蔓延开来,仿佛侵入到了四肢百骸,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连宋本坐在一旁钻研棋局,凤九本来也是大伤初愈,早已被他赶去歇息,忽听得东华发出了一声闷哼,似是在强忍疼痛,连忙凑过去,只见他额上沁满了冷汗,眉头重重拧起,似是不堪疼痛的样子。连宋有一瞬慌了神,他同东华交好几万年,在年龄上溜须拍马都及不上他,但这四海八荒里说道能对东华帝君有几分了解的,也就不过堪堪几人,而他连宋恰恰就位数一二,他还从未见过东华痛极难忍的样子。在传说中东华大战神魔,一统四海八荒时浑身浴血也不曾有过半分颜色变化,如今他的这幅状况却实实在在在连宋的意料之外。
还未等他从惊愕中反应过来,东华嘴边忽然溢出一串巨咳,捂着胸口翻坐起来,连宋反应不及正欲扶他,却见他忽然喷出一口鲜血,连宋立刻慌了手脚,还不知如何是好又见他接连呕出几口赤金血。这着实把连宋吓了一跳,他见过东华不苟言笑的模样,见过他不要脸至极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呕血的模样,一嗓子差点嚎出来,却被东华紧紧拽住了衣袖。他听见他气虚地问:“小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