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巷子,左边就是一个荒弃的园子。
他走到铁门前,伸手刚想去碰,就把手收了回去,转身选择翻墙进去。
他翻墙的速度之快,让侯千年惊了。
一扒,一爬,一跳,人就进去了。
很快,她也去翻那面墙,但那面墙比她高了不少,她把手伸直才摸到墙最上面的那块砖。
好在墙体烂了几块缺口,有放脚的位置。
她手扶稳后,脚一踩,还是爬上去了。
爬上去,她看见他就在前面不远处,背对着她。
她刚想爬下去,他转身了。
一紧张,脚踩错了位置,她摔了下去。
虽然侯千年摔下去的地方是堆土,并不疼,也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毕竟还是被他发现了,逃为上策。
就在她起身转身想逃的时候,他走了过来,直接掐住她的脖子,问:“你是谁?”
侯千年定住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用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其实她脖子上的力度已经给出答案了。
“你有实体?”她把手收回去后说。
他看着她收回去的手,并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突然,他按在侯千年的肩膀上,用力地把她按下去:“嘘!别说话。”
然后他起身迅速走到了一棵树的后面,她也跟了上去。
她开始听见了有人活动的声音,两个黑影正朝着铁门那边走去。
仔细一看,其中的一个人,不就是侯国栋吗?也没听清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他们就已经离开园子了。
他追了出去,还是翻墙。
而等候千年也翻完墙后,他又不见了。
天又开始飘起细雨了,天色黑蒙蒙的,她有些害怕,只想赶紧走回肖奶奶家。
但她不知道,除了刚才她走过来的那条巷子,那里其实还有一条一样的。
走着走着,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怎么在这?”走出巷子,侯千年看见他竟然骑着辆摩托车停在了前面的马路上,而且还正看向自己,看手势是在叫她走过去。
侯千年走了过去,他说:“上车,快点,把丧服脱了。”
“去哪?”她很听话地上车然后把丧服脱了,凭直觉回头看了一眼时,看见巷子里似乎站着个人。
他摩托车开得呼呼响,很快她就看不见巷子那个地方了。
侯千年用衣服给他挡着雨,问他:“下雨啊,你要去哪?”
他没有回答,一心全速开着自己的摩托车。
但她已经就知道他要去哪了,这是去镇子的路上。
车开进了镇里,他降低了车速,又开了一段路后,拐进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
东拐西拐后,他停下来了。
他对侯千年说:“别说话,等下看到什么都别发出声音,好吗?”
“好。”她点头。
转身,他就走到了一个窗户前,悄悄地推开了一点。
看了一会,他对着空气笑了:“切,真的在。”
“一分钟后,你就把这窗户推开,好吗?”
“好。”
他走后她就学他往窗户那个缝隙看,只看了半眼,“啊”她用双手死命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圆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冷静下来后,想着一分钟差不多到了,于是嫌弃地闭眼把窗户推开。
里面瞬间传出“啊啊啊”的惊叫声,一个枕头被扔了出来,正中砸在了她的脸上。
她把都是汗味的枕头扔回去,转身就跑。
她跑到摩托车那里,想了想又跑回去了。
等侯千年跑了回去,她就看见那个女的已经被绑在了地上,口里塞着布,哭着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来,而那个男的正被他用拳头一拳一拳地打着。
他看见她,说:“快进来,别站在那里。”
“门……门在哪?”
他和她说话的时候拳头一停,那个男的就侧身一挣扎,冲出了房间,还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
侯千年从窗户跳了进去,然后把窗户关了。
半秒后,那个男人就被他拖回房间,扔在了床上。
“把裤子穿上,快点。”他对那个男人说。
那男人手抖着好不容易把裤子穿上后,问:“你,你你们这是为什么啊?”
“没为什么,就是想问你些事?”他回答那个男人。
“我问你,你和我大舅说什么呢?”
他一问,那个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惊慌闪躲。
“没没没……没有,那个我我……你和你大舅说。”他抖着的手想去拿手机。
“唉。”他侧过脸:“去帮我找把刀进来。”
“啊?什么?”侯千年心里惊呼:“哥哥你不要犯罪呀,会出事的。”
他看着她,脸上写着的话就是:“听不懂吗?快点去。”
她转身就要出去了,那个男人及时一把把她拉住,差点跪下说:“别别,小伙子,我说,我说。”
原来,肖奶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毒死的。
侯二是个惯偷,别人一般叫他悟空或者是猴哥,但可惜他技术不行,每次都是还没偷到点值钱的东西,就被人家给发现了,牢坐多了,胆子反而更大了。
七月三十一号凌晨,他在二合院玩了很久,玩累了躺在床上想:“你说,有人偷过村长家吗?要不,我,本贼去偷一次?”
他躺在床上越想越兴奋,然后就去了。
到了村长家,猴哥就开始念口决了:先扒窗户看情况,后找地方进家门,再三确认有没人,房间有人大厅偷,大厅有人房间偷。
念完口决后猴哥就开始扒窗户了,扒的第一个窗户,他就看见些不得了的事情了。
猴哥先看见的是躺在床上的人,他知道她,他想:“这不是村长的那个死老太婆吗?”
然后他还看见床边站了个人,那个人侧对着他,猴哥看不清他的脸。
那个人从裤袋里掏出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就住床上老人的口里喂。
老人拼命扯动着按在她脸上的手,喉咙“咯咯”地咳喘着却发不出很大的声响来。
很快,她用手拉扯着那个人的动作变成了在毯子上做最后的挣扎划动,划动了几下后,她就不动了,双手松开落在了身体两旁。
惊悚间,猴哥的脑子上线了,他赶紧拿出手机拍了好多张照片,然后也不偷了,就这样走了。
回家后他又喝了很多酒,喝饱后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
他出去街头巷尾转了圈,发现很多人都在讲,说那个谁的老母死了。
然后他才想起了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得那个侧脸很熟悉,想着想着,他一拍掌,说:“那不就是那老太婆的大儿子吗?天天找我喝酒,我他婶的能不认识他吗?”
“毒杀亲母,狠人呐。”
猴哥那一天都在想着要不要去报警,但到了晚上,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他打算先敲一笔,然后再报警,反正碰巧没钱去二合院嫖了。
所以当天晚上猴哥就去找了侯国栋,拿了钱就开着他的破三轮去二合院了,然后就突然被人给打了。
猴哥说这些说了一个多小时,其中还参杂了很多废话,等他差不多说完了,他又对侯千年说:“那个谁,帮我拿些东西进来好吗?东西就放在了摩托车后尾箱那里。”
“好。”她点头。
爬出窗,她就走回了摩托车那里,打开了后备箱。
“呵…………。”她看着后备箱里堆满的钱,想:“哥哥是去抢过银行吗?不知道现在有信用卡这种东西?”
她拿了一沓钱就走了,走了回去就把钱递给他:“哪。”
他看见她才拿了一沓钱回来就笑了,但也没说什么,接过钱后把钱全塞在地上被绑着的那个女人手里,说:“今晚对不起了,影响您做生意了,精神损失费给您了。”
又补了一句:“今晚听见的事情不要说,说了,拧掉你的头。”
那个女人听了后含着泪狂点头,下巴的口水甩到了他手上。
他顺手就把口水擦到了侯千年的袖子上。
他们走出去那间院子后,事情算是结束了,侯千年先问:“你叫侯国栋大舅,也就是说肖奶奶是你的外婆?”
“嗯。”他回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她看了眼手机,是闹钟响了,而且不知不觉已经响过十几次了。
她慌张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说:“我要回家了。”
“什么?”他回头看她。
这时,他的手机也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