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末日的那天起,延伸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吵杂、喧嚣,人们劳碌有为或无为。
……
暮色将至,一望无垠的金黄色中,稀稀疏疏地站了很多还在劳作的农民,每个都戴着顶大草帽。
一个青年男子左手拿着镰刀对着空气瞎比划,右手用中指和无名指夹着根烟。
抽完最后一口,他把烟头随便扔掉,左手与右手交接了一下,就又继续弯腰割禾了。
田边,是还没修水泥路的泥路,一群初中生骑着单车而过,叮叮铛铛,吱吱喳喳,就像一群黑色的白鸽从天空飞过。
一群黯黑中,藏了张比较精致细嫩的脸庞。
她把脸转向了左边,想看田,却看见了他。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
“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
暖阳烫脸,风吹起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只眼,她停下了脚的动作,让自行车借着惯性一直走,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到一棵两层楼房高的桂树,完全将视线挡住了,她才回过头继续骑她的自行车。
“哥哥,我叫侯千年呐!”
回家的速度异常的慢,慢得路上其他骑车的学生已经见不到几个了。
回到家,推开门,后院的狗嚎声丝丝入耳。
她脱下书包去洗手,一边任水流冲刷一边重复念想:“那个哥哥是谁?他会是谁?以前怎么一次都没见过?是别的地方的人吗?”
“姐!”喊了一声没人应,她顺着回廊走去房间。
黎露喝醉正昏睡在床上,像滩…烂泥。
“怎么又喝成这样?”
只停留了几秒,她离开走去了客厅。
她在客厅找了找,客桌在各种烟酒瓶罐间多出了很多袋散装饼干,可乐成箱地堆在电视机旁,她拆出一罐喝了一口,甜甜的,掺在里面的二氧化碳让人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放下可乐,她走上二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后院的狗叫声算是听不见了,窗外却开始响起了蜜蜂的嗡嗡声,一颗像鼻屎大的小蜜蜂一边用身体撞击着玻璃窗,一边嗡嗡嗡地吟个不停。
她在清洗过的画笔中挑出一支,在还没擦干净的画板上,勾勒出了一副五官,五官组合出的表情淡漠,眉眼凌厉却好看。
“噔噔噔”跑下楼,她走进了后院。
“哐珰”一扇齐肩高的小铁门被打开了。
一群双眸闪动的亢奋疯狗蜂拥而出,吊着舌头哈着粗气地往她身上扑。
“走开啦。”她把一只爪子扯掉,然后把狗绳从铁门上解下来。
狗总共有二十只,全是土狗,就是人杀了吃或专门拿去当肉卖的那种,黎露对她解释过是一个朋友的屠宰场倒闭了,所以把杀剩的狗暂寄养在她们家里,但答应过有空就会来清走的。
“走啦,撒野去。”
她蹲下身把它们都拴好,然后牵着绳头往大门处走。
走出家,走到垃圾堆前的那块空地,她捡起了张沉沉甸的纸尿片,正往远处扔时,她就远远地看见了一个人,那个人骑着辆摩托车,方向是往垃圾堆这边走的。
本无心理会,不过只是个过路人,但低头看路时余光瞥见了一丝白色,那人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
“是他!”
她抬头,看着他从远处驶来,又像风一样驶向极远处,一骑而过,走了。
“走了……”
她缓过神,牵着一群狗走去田边,一边走一边把几根紧绷的软绳往回拽。
“他头发真好看,毛绒绒的……”她揉了揉其中一只狗的头:“像你。”
“汪、汪、汪…”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