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凤凰,凤凰!”
榻上的女子喃喃念着胡话,似是梦到了什么,猛然惊坐起身。
殿内静谧如常,暗色的薄烟映着屏风,不知是今夕何夕。
望着那忙碌的暗衫背影,锦觅有些恍惚。
“仙上!”
那小仙侍匆匆上前,眼眶看起来有些晕色,面上却是欣喜的。
“您醒了?”
锦觅怔了一瞬,方醒过神来。
“我,我这是?”
“昨日仙上为玄穹之光所伤,在省经阁晕倒了,还好陛下…”话说到一半,那小仙侍突然顿了一顿,更像是改了口:“还好陛下渡了些灵力给你,才将仙上救了回来。”
渡灵力?
锦觅心中一突,颇为疑虑地看了一眼那强笑的小仙侍。
自己那日真身几近消融,若仅是灵力便可愈合,她是不信的。
“邝露,”锦觅心下生疑,不由起了猜测:“陛下渡了我灵力,那他身体如何?”
“陛下很好啊,”那仙子心知说漏了嘴,目光不安地闪了闪:“方才仙家有事禀报,所以便去忙了…陛下说晚些时辰便来看你。”
说不上是信还是不信,垂首须臾,女子终是寂寂地说了声“好”。
邝露沉默了一阵,突然轻声开口。
“邝露后面所言,可否天知地知,仅限你我?”
似乎是得了什么关窍,锦觅心中一动,继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请讲。”
“仙上的心可是冰做的吗?”
那仙侍忽而哽了哽,听起来有些委屈:“即便是冰做的,陛下一次次为仙上付出,仙上的心也该融化了吧?”
说罢便颤颤地低泣起来。
“仙上,我求求你,对陛下多些情义好不好?你就算骗他,敷衍他,也比…”
被握着的雪衣层层濡湿,沾染成灰黑一片。
“总比像现在这般,日日冰他的眼,夜夜寒他的心好啊!”
她亦不想。
可,她心中所爱的那个人,不是他。
锦觅抬起头,细细地端详着那正哀哀祈求着的女子,那耳珰上的零碎闷闷地发出响声,将心底掩藏的悲哀偷偷勾了出来。
“我对他是有情义的,可,”她将衣袖自邝露手中抽出,力图作出决然的模样:“可他要的那种情义,我给不了。”
她将他看做至交,父兄,却给不了他爱人之间的情义。
“假若我骗他,敷衍他,装作对他有情的样子,那对他而言,岂不更是残忍?”
“我给不了,也做不到,你明白吗?”
那斜倚卧枕的仙子无奈苦笑,面上仍带了些大病初愈的苍白。
“就如,就如你。我让你装作对他无情的样子,你也做不到,对吗?”
看着那仙侍惊慌的模样,锦觅心中了然,却只柔和一笑。
“我答应你,不会将方才的话告诉任何人。”
不过也如自己一般,暗暗地爱慕一个人,求而不得,万般痛苦罢了。
“多谢仙上。”
那掩泣的仙侍擦了擦泪,慌张一揖后,便逃也似的起身跑了开来。
“…”
其实这位邝露仙子,也是不错的。
正神游天外之时,灵台处突然似有磅礴的水灵徘徊,十分地亲切舒适。
锦觅内窥真灵,才发现那附于其上的气息有些熟稔。
这是…
润玉给自己输了那么多次灵力, 她自是知晓此次与之前有何不同。
这灵力,有些过于精纯了。
罢了罢了,还是问问老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