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三姨娘坐在椅子上,因心中有气竟气得让胸脯一上一下,看着底下跪着的腊梅,伸手就拿起茶盏就直接砸在腊梅的额头,然后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腊梅跪在地上把头低得很下,即使额上已经传来火辣辣的疼,却也大气不敢出,更别提喊疼了。
林氏三姨娘狠狠的盯着腊梅,愤怒道:“没用的东西!前儿不是说有十足的把握,今儿却把我给赔了进去!”
腊梅浑身颤抖,吓得结巴道:“奴,奴婢本已全部计划好了,却未料到素水与桃香那两个贱蹄子关键时刻背叛。”
“你是怎的找人的,竟找出这等人来,是你成心的还是觉着我交代的事你能懒怠了!”
林氏三姨娘一听素水和桃香这四个字,怒意更是直直往上涨。本想着等到回了阁便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折磨至死,而在沉香阁中的桃香也会派人下黑手让她从此消失,却不想王爷竟把素水和桃香却给甄湘那贱人处置。
今儿的事,那两个贱婢必是与甄湘串通好的,也必是甄湘的人,而王爷却让她处置,想着她必会护着那两个贱婢。而今自己已被禁足又被说是陷害甄湘的人,若是对她们动了手必会引起众人瞩目怀疑,说我是想杀人灭口,而王爷也必会对我愈加失望。
以前受着王妃压制,可得了宠后就没受过这等委屈,如今却栽在了贱人手中,是她太过轻敌了,却不想那甄湘平时无害的样子竟有这般本事。
想着不能教训她们,就心里不痛快气得上喘不接下气,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把她们给生吞活剥了。
腊梅吓得把头低得只剩几厘米就要着地,心跳如雷,道:“奴婢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怪只怪奴,奴婢轻敌不谨慎的找了这等贱婢去做事,求,求主子责罚,日后奴婢定不会再给主子找麻烦,必不惜代价替主子办事。”
林氏三姨娘微敛了敛怒气,腊梅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是她的心腹,却也和她一样轻了敌,遂才败了这一次“你起来吧,这次错也不全怪你,要怪只怪都太轻敌了。”
腊梅应了声,心中大大的松了口气,磕了个头才颤颤巍巍的起了来,也不顾伤口上流出的血液流进眼睛,小心翼翼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就退了出去。
林氏三姨娘看着摆在旁边的盆栽,气得狠狠的握紧了手,双手用力一推,盆栽便摔落在地,碎成一片。
林氏三姨娘喘着粗气,愤恨的看着已裸露了根的盆栽,尖声道:“甄湘你个贱人,自从你入了熙王府我便事事不顺心,你等着,我必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沉香阁内,夕荷忙着收拾被翻乱的东西,而夕莲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素水和桃香。
躺在床上的甄湘这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笑着道:“夕莲,快去扶起素水与桃香来,让她们坐一坐。”
夕莲也没说什么,只是按着甄湘的意思扶起了她们,然后又让她们坐在了椅子上,沏了茶。
素水和桃香见甄湘如此待她们,心中亦是感动。她们都是低等丫鬟,平日里都是低人一等,更别说能得到主子的这般对待了,遂也有些不敢坐。
夕荷收拾好了东西,就笑着拿张薄被替甄湘盖在了膝盖以下,道:“近日越发天凉了,主子本是体弱,又有伤在身,现可不能马虎了。”说完又亲切的对着拘束的素水和桃香道:“你俩也别太过拘束了,这般反倒不自在了。你们帮了主子一个大忙,其功劳可是不小,我在这替主子说声谢谢了。若不是你俩把林氏三姨娘做的事事先告诉于主子,又愿助主子完事。若不是你们,主子今日恐怕自身难保了。”
素水和桃香听了,忙又站了起来道:“奴婢不敢,为主子做事是理所应当的。”
甄湘笑道:“夕荷说得对,林氏三姨娘是王爷身旁的红人,而你们却为了我得罪于她。”
素水看了看身旁的桃香,对着甄湘道:“奴婢虽是欣兮阁的下人,却也时常听桃香说甄主子待下人之好,奴婢早已从心底尊敬甄主子。”
其实素水愿意背叛林氏三姨娘帮甄湘,大多原因来自于私心。桃香是她的亲妹妹,只因家中贫困吃不起饭,便被发卖进了熙王府,那样也不至于被饿死,还能为家中挣些钱来周济周济。
俩人便相依为命的过了四年,便被管事的各自分派了任务分开了,但感情依然如初,得空时还经常聚在一起。
素水长得好看完全小家碧玉型,虽穿着朴素却也比其他奴婢出众些。因王爷看了她一眼,林氏三姨娘身边的腊梅便处处刁难于她,说她不知天高地厚,竟想着麻雀变凤凰攀高枝的事儿。
虽她并没有这个心思,却也不得不受着,遂素水在欣兮阁的日子便一直不好过。
有日腊梅交代自己替主子办件事儿,让自己与在沉香阁的妹妹桃香联手,把椟枔粉和黛香枝按照她的吩咐去用。
素水知这是害人的东西,而自己帮好后也必会落得个丧失性命的下场,便与桃香商量告诉了甄湘,希望能躲过这次大祸,也能借此机会出欣兮阁来沉香阁做事,那样一来便又能与自己的妹妹相互照应了。
“你们都坐下吧。既然这样,那素水你从今日起便是沉香阁的人了,现阁中没有二等的丫鬟,你和桃香便当着吧。”
素水和桃香听了都非常的高兴,忙行礼道谢。道了谢,桃香心中有些顾虑,便道:“今日奴婢们把林氏三姨娘给得罪了个够,只怕……”
“你们不必担心,想着经了此事林氏三姨娘也不敢轻举乱动,又有主子保护着,必不会出什么事来。”夕荷在一旁道。
甄湘也点了点头,给予安慰道:“你们不必太过紧张,我会护着你们的,只是外人知是你们干的,不给些惩罚只怕会让人怀疑,遂……”
“主子只管惩罚。奴婢只要能替主子出些力,一些惩罚也不打紧的。”素水打断道。
“既是如此,那便扣你们三月月钱,再各领十个板子吧。”
素水与桃香应了是便退了下去。
这时已经走到门口的吕嬷嬷走了进来,看着在那坐着身上满是红疹的甄湘,眉头不禁皱了皱,上前道:“主子这次倒是太过冒险了,若是那两个丫鬟没有那般做,主子岂不是危险了。”
今日的事闹的动静有些大,吕嬷嬷虽躺在床上养病,却也被这动静惊到了,但因为自己不宜出来,便在房中暗暗观察。
甄湘闻声抬起头,忙让夕荷扶着吕嬷嬷过来坐,脸上有些担忧道:“嬷嬷咳疾刚好,怎的起了来,没的吹了风又该不好了。”
“我要是再不起,也不知主子又要冒什么险了。”
甄湘笑了笑,道:“嬷嬷多虑了,这不是成了吗。”
吕嬷嬷叹了口气,道:“主子又何须这般着急,这次本就没有十足把握。”
甄湘笑笑却是不语,她已经不能这般的等下去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心中的仇恨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催促着她要快点报仇,所以她已经没有耐力去坐等下去了。
“主子是怎样做的,竟能让原大夫和辛大夫不畏宋大夫,而站出来帮助主子的?”一旁一直默默无语的夕莲突然开口问道。
甄湘看着她,笑着道:“宋大夫仗着自己甚得王爷信任,又是大夫们领头儿的,在其它大夫跟前儿高傲不已,处处刁难压榨于他们,遂他们无法在王爷面前露手,。如此一来日子久了定会对宋大夫大大不满,遂我请他们出来拆宋大夫的台,他们也不会不愿,因他们都知,没了宋大夫他们方可出人头地。”
夕莲听了低下头,脸上露出难过与怒气,道:“这件事儿主子是计划好了的,夕荷也知,奴婢却不知也没让奴婢帮忙,主子是不是不喜夕莲,对夕莲不信任要防着奴婢?”
甄湘从夕莲的语气听出了委屈,便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也不是对你不信任,我只是不放心你。虽你也聪明伶俐,可你性子却没有夕荷那般稳重细心,若是一个不小心便会让林氏三姨娘怀疑。再则若此事不成功,你也会遭罪,我也不愿你受伤,遂才瞒着你。”
夕莲听了更是难过“主子就是偏心,又非得找什么理由。”说完就用衣袖抹着泪珠跑了出去。
甄湘看着夕莲的背影,觉着也是有些对不住她,道:“我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瞒着她?现倒让她这般多想伤心。”
夕荷道:“主子瞒着她是为了她好,待夕莲静下来了便也会晓得主子的苦心的,主子也不必这般愧疚,到时奴婢去劝劝。”
吕嬷嬷也道:“夕莲虽也机敏,可性子却不够稳重,也该改改了,就随她伤心吧,到时也必懂主子的心的。”
甄湘无奈,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对着夕荷道:“想着她现在伤心落泪,今日王妃送了些她爱吃的红枣糕点,你便拿去给她也顺便哄哄她。”
夕荷点了点头,便也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