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
方山王府。
“爹!我不想嫁给那个苗管家的儿子!”
紫文嫣跪在父亲紫三面前。方山王府的苗管家看上了她,要让她嫁给苗管家的儿子苗卞。可紫三只是个花匠,他虽心疼女儿,却也无能为力。
紫文嫣泣不成声。紫三也红了眼眶。这王府里谁不知那苗卞自小生了一场大病后,便痴痴傻傻,颠三倒四,整日价在府里发疯,谁想嫁他?据王府里的下人们嚼舌根子,那苗卞生病那日,苗舟孝——也就是苗管家——亲口说的:谁也不许给他请医生!后来那苗卞便给烧傻了。所以下人们明面上不说,暗地里都道那苗卞是被苗舟孝逼死的,身上有一股怨气,谁嫁给他,都得被克死。苗舟孝还曾经给苗卞买了个十来岁的童养媳,结果买回来不过一个月,那童养媳就生了极重的痨病。苗舟孝也知自己在下人里的名声不好,要是这回这童养媳真死了,那这坏名声就算是背定了,因此到处寻访名医,无奈皆不见效。于是这童养媳又支撑了一个来月,一命呜呼,府里苗卞克死人的传言也就更加像模像样了。
“嫣儿啊,我没什么本事,就会侍弄个花花草草,得了王爷的赏识,入了王府里做花匠。细细算来,也在这府里做了二十余年,也攒了十来两银子,明朝与你,快快逃去吧!”
紫文嫣猛地抬起头:“爹爹,我认识几位江湖上的朋友,可助我逃去。几年来每日做的女红卖得的钱,也有三四两银子,又多出来两吊钱。”
紫三问:“没……?”
紫文嫣拜拜手:“都是女子,侠义正直,有巾帼不让须眉之感,不妨事的。”想了想,有哽咽着说,“父亲此次一别,不知何日能再度相见,保重,等女儿回来!”
第二日,紫文嫣拿了十几两细碎银子,带着些换洗衣物,投奔潇湘派去了。
一日,苗舟孝来了紫三住的屋子,要与紫三商量紫文嫣与苗卞的嫁娶事宜。
紫三心中有些慌乱,面上却不动声色:“苗爷,何事让您纡尊降贵,来小人的破屋里来啦?小人这里一没好菜,二没好酒,叫人怎生招待您哪?”
苗舟孝笑眯眯的:“哎呦,亲家哪(紫三:“不敢,不敢,不敢。”),紫文嫣姑娘在哪儿啊?”
紫三答道:“在屋里做女红哪。坐坐坐,您先坐,我去沏杯茶来。”
“大可不必。”苗舟孝摆摆手,“我要先见见紫姑娘,再做定夺。”
紫三心一横:“您要说的事儿,小人我也知晓。不如小人冒犯冒犯,敞开天窗说亮话,大家都爽利。小人的家境,您是清楚的,可不能指望有多丰厚的嫁妆,只有拙荆缝的几件干净被褥,其它呀,一概是没有的。您是王府里的大管家,小人只是个一文不名的小花匠,没钱没权没本事,不如您另择些家境殷实、文静知理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如果您执意要犬女嫁与令郎… …”说到这儿,紫三故意顿了顿,“毕竟这孩子也是小人和拙荆含辛茹苦养大的,彩礼嘛,更不会少要。”
苗舟孝眉头一皱,强压住怒气:“你到底想要多少啊?”
紫三想了想,故意说了个极大的数目:“怎么也得一千两雪花银。”
苗舟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紫三,你别不识抬举!我儿子看上你家女儿,是你的福分。你别在这里讨价还价,信口开河,拐弯抹角!我现在就要见紫文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