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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文过饰非

王一博:行古十梦

月明星稀,月光像是吞雾的白鲸,在云浪空海中徜徉,滴下无形的寒意,虽然已近仲春,但是地面仍然结成薄霜,好像厉冬未过。春鸟显然不适应比以往更寒冷的春天,聒聒噪噪,似乎互相推诿,抱怨着迁徙的太早。

饱食了白粥和锅巴,胃囊被简朴地滋润了一番。掀起沉重的后被褥,佥舷歌感觉是解了一层瓦,寒冷敷在皮肤上,就像是帖裱在一块冰封里。下面的灶炕冷了很久,感觉从三年前就没开过。农人惜柴火,也惜油。这不,叔叔小心翼翼的捻灭了豆大的烛台,上面挂着厚重的油赘,很久没有清洗过了。

现在只有土墙隔开风和欲睡不着的佥舷歌,屋内只有少数的月光撒进,把家具物什照出一个黑黢黢的轮廓。叔叔在另一屋中睡着,或者在做些准备,因为佥舷歌听到叔叔不小心碰散物体的坠落声音,然后戛然而停,不多时,自己的小门被开了一条缝,一个书笈缝上补丁,如同补缀的牙稍微有些龅,但是这老旧的书包温化了佥舷歌内心的情感。“王一博”甚至有些暗地里不齿这个以前的佥舷歌,虽然苦点累点,但家里人总是不离不弃,为什么还是要叛逆乖张呢。

胡思乱想,睡意慢慢推进,体温也化解了被中的寒意,好在寒冷没有不断添柴续火般洊进不止,佥舷歌的不舒服慢慢被适应下来。眼皮耷拉,心底还是期盼一阵狂风,明天带回那个满是通告的生活。

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佥舷歌如吸足了水的海绵般重启了活力。窗外的鸡鸣是梦境的不速之客,也瞬间击溃了困意的大军,被中余温在他掀起被子之后也慢慢散入空气的晨暖中,气温骤升,看起来春天随着最晚的笨鸟一起来到了。

下床,叠被,洗漱就用洗脸,漱口代替了。对着一盆静水照着自己,那是一个多么平静的男孩啊,脸上光滑如同玉琢,耳垂微下如同展翅的蝴蝶,眼睛是炯炯如同火焰一般通明,眉目清朗,就像是不填任何多余笔画的有力的线条,脸型如同一块粗短的楔子,方正孔武,英气十足。最让人瞩目的是左下的星痣,像是一点泪,增了一分忧郁。稍微抚摸了一下白洁的牙釉,他还是充满了不能刷牙的遗憾。叔叔在大桌上放了一个浸着赤柳的嫩枝条的盆子,这赤柳看来是这个不毛之地的地痞,在这块荒原随处可见,就像是一片一片暗红色的伤疤,附加一种独特的木香味,就像是青草碾成膏的滋味,清淡的刺鼻香味。

不多时,叔叔嚼着一个柳条进来了,手握着不断的推拉撤擦,挼着面团似地打磨着自己的牙齿,有时候对着佥舷歌失态地滋着牙,显然是为了更好的清理牙垢。佥舷歌瞬间会意,也照猫画虎一般选取一根不断的赤柳木,前段不堪重力微微垂头,佥舷歌试探性地把枝桠往嘴里凑,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是松鼠握着狭长的果子撅着腮帮,一边纠结一边正欲下嘴。后来果断地一探,赤柳的清苦就像是薄荷一样充斥了口腔,牙齿在柳条细柔不可见的纤维摩擦下得到了充分的按摩,赤柳为枕,牙齿畅快的睡了一宿。五分钟很快过了,赤柳的味道触感久久未消散,佥舷歌很快适应了如此粗放的牙齿清理,甚至有些上瘾。

直到第二遍鸡鸣,那不是鸡鸣,是一群顽劣的男孩在那边嘎嘎学音,戛然而止后又爆发出一阵大笑。“逃学郎,逃学郎。东悲伤,西逃亡。最后还是个小瘪样。”声音随着距离不断变小,伴着一系列节奏明快的脚步声。

叔叔端回来一盆水,看见面上无感的佥舷歌,心中以为这孩子被打击的面色憔悴。正准备开口安慰,不了孩子又若无其事地拉开门,顺手一提不轻的书包,回身一关门,就像个没事人,变成黑影璀璨在春日的金辉下。

到学堂的路可比到城中的路短多了,翠河如同青龙游荡,绿藻像是一根不识趣的青葱漂浮在龙的身上。两岸是土色与菜色,组合在一起是一个勉强温饱但还是贫瘠的村庄。

学舍在村庄的最西北端,距离城最远处,但最靠近河水的上游,青石平顶的碉房,就像是一个严实的火柴盒,窗格四处通风,也让光芒肆意围堵教室里的角角落落。一个中年男人,抚着自己的细髭,黄鼠狼般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转,眼神活泛地盯着门口,颧骨高耸,弯成弓形,不怀好意的笑容里面不知道藏着多少诡计,颧弓不知道笑着地时候瞄准着哪一个孩子。

佥舷歌站在门口,心里描摹出这样一个体貌严苛的眼前人。

“进来吧。”尾音拖得很长,就像是一双眼来回不停的扫视,举棋不定之下最后轻蔑地落在打满补丁的脏旧背囊上。故意表现出难伺候的模样,背向后轻松地一靠,一只脚轻巧地搭在另一只上,细胡一抖一抖,开始了漫无目的地说教,不过什么“悬崖勒马,浪子回头。莫要忘窃钩者诛,不学无术者终流迹于末流淫技之下。”云云。

至于到安排位置的时候,一个最角落,靠近充当垃圾桶的废纸篓,栅栏桶旁边,就像是一群小矮人在他的后面,用满怀恶臭的语言污染着佥舷歌的鼻腔。

里面是污秽臭酱,看上去是有人有意放的。他本想举手,但是自知老师行事偏袒。还是老师自己走到佥舷歌身边,用十分威逼的气势恐吓说道:“顽劣习性,竖子安敢藏臭油坏酱,书香门第怎能被一腌臜小物污浊,劝小子好自为之。”然后双手背在后面,继续当做不在意,读起了“之乎者也,古道有云”,佥舷歌看见有人的脸埋在桌下,微微向他这边看来,报以不怀好意的觑视。

课后,佥舷歌把栅栏桶倾撒废池,污臭晦气浊人耳目,不亚于一场噩梦,像是把一锅珍馐乱炖,佐以胡杂错料,最后熬成地浑色臭汁,变成一截锈钉,划开了佥舷歌的胃口,所有作业的温馨被一下替代。

佥舷歌一不做二不休,又来到活水翠河,借着中等的水势冲洗着栅栏桶的厚壁,也漱漱口,希望驱赶刚刚不愉快的回忆。

像是冤家路窄,老师鄙夷地靠近,有是一番暴呵:“源清而渠熹,今汝浊清源,下三滥,几次三番,补救却又南辕北辙,我对牛弹琴。朽木恶臭不可雕也,烂泥随波不可扶也。扰纲纪,污习气,罪一也;浊清源,败民生,罪二也。于学不思进取,于人百害无益,生当蛀虫,愿汝僻一角自乱,莫烦他人。”

“说什么鬼话呢。”佥舷歌眼神中燃启了霜冻般的蓝色火焰一样,威严愤怒,却又克制理性,“第一,臭酱是谁的,自可问酱商,我们家从来不买福鼎居的酱料,因为买不起。那买得起的有谁,您自己清楚。第二,用什么手段,我想您也清楚,戒尺翘起的一角看上去是卖力地杠翘一个瓶盖,点缀着如同污秽般的一点酱色,这个看来是力气不够善用器具。第三,再说着河道青渠,王福金三年前被百姓诉投废药而使疫流,而今案子悬而未决,官府只是言语保证“追查到底”,今我用废液灌脚下土地,倒是糟践百姓。第四,王海富手上的伤口绝非意外之笔,叶公好龙而自伤,破碎的玻璃瓶的一角正好契合伤口的宽度与深度。上课的时候,他是不是看向这一小小伤口,诚惶诚恐,是不是担心腐败带来病毒,然后重蹈他那个“待罪在家,经营不利但盆满钵满”的老爸对百姓那样的覆辙?最重要,还是这个,撕开一角,那是一个编号,丙申。全村上下,只有王家进货用天干地支,正如店号名字,“天平作”,作一个失去平衡的天平,只要对一个人施加贿赂的发码,黑白都可以颠倒。文过饰非,可惜您掩盖的是那个和臭水沟差不多的恶臭,恐怕自己和那个水池差不多,混合着污秽不堪的品格,也丧缺了一介书生的骨气!”

激昂之处有激昂,如同咄咄逼人的光芒。

老师闪过一丝慌张,或许是直接解开他虚伪的一层皮触及了他文人身份的一种虚假的尊严,他也有一些犹豫,甚至有些恐惧。

最后,一句平淡,淡淡袖袍,正了正头上的纶帽:“无稽之谈。”但是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先生总是希望大家保持沉默,墨守成规,有人打破,自己这碗砂锅也就漏水了,心绪有一种嫉恨,但是为了不表露出心虚,似乎还是打算演下去。

五秒之后,演员还是气急败坏,露出野兽的獠牙。

手上翻出匕首,袖中本身文雅的折扇上的题书“行端坐直”就像讽刺一样慢慢被老师收回去,取而代之地是黑色如同蜜蜂蜇刺的黑尾匕首。

任他嘴上的强硬,行动却暴露心虚。千钧一发,佥舷歌眼神有些慌张,但总体一瞬间做出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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