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朱朝阳.“那你们这一路，怎么来的？”

朱朝阳两手握在一起，放在桌子上，微微有些驼背。普普打完了电话，也回到了餐桌前。

严良.“饿一顿饱一顿吧，跟流浪汉差不多。早上在加油站拿吃的，还差点被抓了。”

严良本没觉得有什么不该说的，却被普普偷偷踢了一下脚，她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说白了就是偷东西侥幸逃脱，言语间也逃避着说成了“拿”。

朱朝阳.“那福利院，就没有找你们吗？”

踢罢，普普多余地偷瞄了朱朝阳一眼，谁也无法确定那一刻他们是不是真的眼神碰撞了，总之朱朝阳对他们没有兴趣收留。

他眼神里满是“棘手”“难搞”，变化间能清晰看出“不情愿”。

严良.“东躲西藏的，反正就是一言难尽吧。”

实话实说的严良什么都没有忌讳。朱朝阳低着头，幽怨地点点头，幅度小之又小。

严良.“朝阳，今天阿姨要是不回来，能不能让我们住一晚？”

严良见他没有接话，主动询问道。蹭吃和蹭住，朱朝阳更不放心后者。他们是会偷的坏小孩，自己都承认了呢。

他还在踌躇中，对方两人都看出了他的为难，普普的眼睛仿佛是在极力想办法，而严良则是平静地说，

严良.“没事，要实在不方便，就让普普住一晚吧。”

朱朝阳本以为他会说“要实在不方便，就不住了”，可让这诡计多端的女孩儿住，恐也不妥。当然，他还没有想到那么多，普普现在也仅仅是个可怜的孩子。在他眼里。

朱朝阳.“可是，我…我怕我妈…”

岳普.“你就别为难朝阳哥哥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了，咱们走吧。”

普普立刻打断他，认真地看看严良哥，好像是毫无更多想法。好像是。可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圣白莲语录呢。

严良什么也不懂，她想表达什么。两个人就真这么站起身来准备走。

朱朝阳.“严良，你们别走了，反正我妈今天也不回来。”

严良转头看看普普，立刻有种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感觉，笑起来门牙露了出来。普普也笑了，牙齿露的更多，更标准，只是略微有些假意，或许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以退为进”、“欲擒故纵”这些个成语可能是时候出现了。

严良.“谢谢你啊，朝阳。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岳普.“谢谢朝阳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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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郁郁葱葱的小院里，看起来悠然自得的一对老夫妻正准备吃早饭。只是这老头看着有心事，他老伴在和他一边絮叨广场舞，一边提醒他马上就要退休，要安安全全退，别出什么问题。

绿植丰富的小院正是片警陈冠声的家。

陈冠声.“我就是退休了，也不跟你跳舞去！”

越说，越让陈冠声怒了，他对严文斌有愧，他要好好地看着严良，他要对他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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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和地上分别铺着凉席，普普睡床，朝良睡地板。朱朝阳戒备心重，他必定是先醒的那一个。走向客厅的冰箱，没看到什么能共进的早餐，只好现在出门去买。

刚想从鞋柜里抽出鞋，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把刚拿起一点的鞋原地放下，走向周春红的房间里。

他从抽屉里拿出首饰盒，里面是周春红的金项链。想来想去，他把项链连同首饰盒放进了衣柜里的一件大衣的口袋里。这看起来并不比放在抽屉里安全。

防贼是很重要的工作。他刚要出卧室门，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取下一根头发，拴在了柜子门上。

然后他又倒回三个人睡觉的房间，看到他们仍在熟睡中，又把门关上。这才安下心来。

这样就完美了。

安置好一切，他才敢放心地出门买早餐。

这顿早餐，他可没有按照周春红的嘱咐，而是买了小卖部里带添加剂的面包。正拎着塑料袋往回走，忽然被人从后面叫住。

周春红.“朝阳。”

他满眼惊恐地回过头，许是她离朝阳还有一段距离，并没有察觉出眼里的异样。

朱朝阳.“妈，你怎么回来了？”

他心事重重，语气里除了诧异，更多的是害怕。

周春红.“你李阿姨跟我换班，我就先回来了。”

周春红.“这买的什么。哎呀，这种面包里边有很多添加剂的。”

周春红厌恶地看着这袋面包。可此时，最重要的不是对他吃什么满不满意，而是屋里那两个睡得沉沉的人，究竟怎么解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