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的星星稀疏,一点也不似夏天的夜晚,虫儿蛙儿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一院寂静和被风无情打下的叶子,孤零零的飘落。
院内蜡烛更是将那死静渲染了整个房间,白天的热闹已不复,有的只是床上躺着的病人,趴在床前的丫鬟和那忙得在桌前托额睡死过去的大夫。
“你又哭了?”云珏策醒来,身心疼得不行,可她赌赢了,只是赢得不多,却也能削弱苏婉琴在舅舅心里的份量,倒也划算。
“小姐醒了,你醒了。”合欢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声欢呼,吓得半睡半醒的大夫差点摔倒在地。
“醒了就好,就好。”大夫起身望着床上被他从鬼门关拉回的云珏策,老泪纵横,他的命差点也随她去了。
“辛苦了,合欢赏。”云珏策摸了摸被包扎好的额头,淡淡开口,却见合欢有些为难,杵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她倒是忘了,自己可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没有什么奇珍异宝,缓了小会笑道:
“舅母上个月赏的项链,给大夫就是了。”
“是,小姐。”合欢真的感到小姐,很奇怪,把首饰递给大夫。
“谢,小姐”大夫一接过手,便觉项链味道不对。
难怪他从进院便觉得,这院里的味道有些刺鼻,熏得他脑袋有些重。
“怎么大夫?觉得这是假的?”刚好闻得丫鬟来报,林谦进门望着大夫奇怪的表情问道。
“侯爷,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若讲了,老身的脑袋,可就留不住了,若不讲,这颗心,恐怕以后也寝食难安。”大夫跪在地上,脸上的汗已是密密麻麻。
“说。”林谦严肃的吐出一字,大夫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让他保他命,难不成这诺大侯府?他堂堂一个侯爷?主不了事?
“侯爷,这项链里有鬼,您瞧,这珠子色泽鲜艳,虽是好货,可您再看,这紫珠,它的个头大,可普天之下,想找如此大的也不是没可能,而是极为稀少,除非……。”大夫每说一句,便擦一下汗,最终他用尽胆子道:
“除非这是人造假的。”
“你这老头,好生放肆,我舅母怎会赠我一个假的?”云珏策这是歪打正着了,好舅母的身份,若被狠狠地撕破。
她是不是该气死?
“若敢胡说八道,你也一样活不了。”林谦在大夫眼里看到了肯定,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反感,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侯爷,非是老身胡说八道,行医如此多年,怎会认错这项链里散着的香味,确实是麝香味啊!”大夫见林谦强硬模样,自己犟脾气上来,又道:
“虽说味道淡,可老者也不会闻错,我是看小姐可怜,才将命置之度外,您若不信,把珠子拍开就知了。”
“来人,拍。”林谦一声令下,门口的家仆便进门,接过大夫手中的项链,对着紫珠拍下,珠粉根本不是紫色,而是乳白色,上层的紫色是人工上色的。
乳白色的粉沫之下,还有其他深褐色的小药丸。
“可恶,可恨的毒妇。”林谦捻起药丸闻了闻,药丸虽小,但靠近鼻翼却是刺鼻得很,气得他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姐姐留下的孩子,若是断送在他的手里,以后死去,他该如何面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