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案来得突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手足无措,尤其是撞倒吴起的那位轿车司机,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直接晕了过去。
警车上的人关注点都在被劈者身上,仅有一个人跑过马路去人行天桥捕捉那个仍未离去的凶手。
但他走了,那个送外卖的,那个要把他砍死的扑街!他压低帽檐脱掉外卖服走了!
增缓的警车和急救车赶来得极为迅速,很快就把整条双向马路堵得水涉不通,不少摊贩都把小推车从商业街小心翼翼地移到了案发现场两旁。
吴起停留在原地望着天桥,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看什么,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向哪,像是一个兴高采烈要出门玩耍的好孩子,刚踏出家门就被人赏了一巴掌。
死者家属跪倒在地上哭得悲天悯人,前来打闪光灯的媒体把气氛演绎得更加热闹,人流不疏反增…
停在原地的吴起很快就被扣上手拷塞进警车,带回了公安局。
“姓名?年龄?住址?”一个青年警官执笔问。
“你猜!”
警官摇摇头,把他身份证上的基本资料照抄填在纸上。
吴起头发长乱且油,衣着暴露猥琐,裤兜里的钱像偷来似的揉成一团,整个人除了身型和脸长得好外,怎么看也不像个正常人。
青年警官觉得这大叔应该精神是有问题的,所以为什么要跨栏杆横穿马路这件事就忽略不提了,但作为凶案现场的第一目击者之一,就一定不能就此放过。
“你看见什么了?”警官问。
吴起不作回答,歪着头望着自己扭动的脚趾,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之审讯过程进行得很单向,小警官本着认真严肃的态度耐心审问了很久,最后不得已还是自己填了些大概的基本内容,然后就叫人把吴起送出了审讯室。
夜已深,本来就到了不是睡觉就是聊八卦的时候,把吴起领去值班室的几个人边走边聊起了话。
先是年轻点的那人说:“你们知道死的那个是谁吗?”
“谁啊?知道是个交警,也是干我们这行的。”另一个接话。
“省交警局局长!!”
“哇,凶手是谁啊?六六六啊!”几人的兴致起来了,头脸彼此凑进了些。
“不知道哇,杀完人就跑了…”
“啧啧啧…”
吴起一直在旁听着,听到这里时脚步停下了一秒。
三人本来以为这阿叔是个傻的,结果发现他好像在偷听,也就止住不再说话了。
靠着吴起身份证上的住址,警局的工作人员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刘子琪从床上叫醒领到了局里。
“是他么?”女警员指着吴起问。
“是是是,是的!”刘子琪撩起从肩上滑落的手提袋,感激地握着对方的手:“谢谢!真的谢谢你们!”
吴起已经忘了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一睁眼天就亮了,他老婆就办好手续来接他回家了。
“等下!”突然,昨晚负责审吴起的那个青年警官跑出办公室,喊停了他们,把手上的纸条用双手递给刘子琪:“您好,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您先生想起了些什么或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请打给我。”
“哦,好的,谢谢。”刘子琪看也不看就把纸条放进了手提袋,点头握了握对方的手以示回应。
青年警官也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见她也是那种生活不容易的人,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客气地寒暄了一会就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