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双玄
不知道怎么样，扔出来试试水
另外不要因为这篇文关注这个合集，有很多邪教，雷者勿入
应该是差不多接正文的，有点忘了，小bug不要介意
“你想得倒美。”
师青玄的心力憔悴，体力也达到了极限，终于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贺玄站在原地，面色阴鸷的看了他许久，最终认命的将人抱起。
师无渡真是好心机，打得一手好算盘，在兵行险着确证他不会对师青玄如何后便立即激怒他以求自杀，不给他任何多余羞辱复仇的机会。
师无渡在他下意识上前阻止他动作的那一刻便确定了他不会伤师青玄。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挥了挥手，贺玄面无表情的将师无渡的身躯化为了飞灰，散落在排位前，又让其头颅正对灵位，下了本命结界。
若他不消散，无人、无物可得入。
醒来后的师青玄不哭不闹，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甚至每日饭菜都是贺玄强行灌下去的。
就这般，往日“挚交”整整一月没有一句交流。
又是几日，师青玄像是终于过来了似的，只是还是呆滞、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盯着送饭的贺玄。
“我哥的……遗体，你怎么处置了?”他的声音因为长久不说话而十分坚涩，像是强行运转的旧机器一样极为缓慢，几乎是一字一顿了。
贺玄淡淡瞟他一眼，“炼成灰了，祭奠他手下无辜亡灵。”
师青玄无话可说。
他很爱哥哥，心痛愧疚一分不减，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师无渡犯下的罪孽死不足惜，甚至还远不能抵消。
“那头呢?”
“同样在排位前。”贺玄将饭放在他面前，“有意识了便自己吃。”
“为何不杀我?”师青玄复杂痛苦的抱着头，不肯看他，“我死了你该更开心更痛快才对。”
贺玄垂下眼帘，明明不需要呼吸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启唇，“当年之事，你虽为最终受益者，然，过程从始至终你都不曾得知。后来知晓真相后虽并未揭发，却也没有心安理得的享受。勉强，算是……无辜。”
“我无辜，你便不杀?”师青玄讥讽的抬头，眼神直接，“那地师明仪呢?那些被风暴卷入黑水海域的渔民呢?最后你还不是成了你最厌恶的人。”
贺玄目光一凝，极为认真，“明仪非我所杀，乃是施展法术火龙啸天衰竭而死，我尽力救治却也无力回天。这些年我虽囚禁了他，却一直以礼相待，地师应受的供奉也全部是给了他，中间未取一分一毫。原打算事情了了之后送他回去的，却没想到……那些渔民的搅入也非我所愿，有其它力量在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贺玄起身，黑袍扫过床榻，“你也许不信，但复仇这数百年间，我不曾伤一无辜之人。只是明仪……确实是我欠了他的。若有机会遇见他的转世，定当倾尽一切相助。”
他本无辜，却遭了飞来横祸……那种无力感屈辱感，以及对命运的茫然感，他比谁都清楚。
因为他曾比谁都无辜。
所以他坚守本心，不伤无辜者一人，他曾受过的苦和伤，不愿旁人也有同样遭遇。
黑水沉舟本该为朝堂一代英才，平步青云流芳千古，即便是后来发生了种种事情，也并没有报复整个人世、天庭的想法，心胸确实宽广。
师青玄不愿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是哪?我什么时候能走?”
“还是那个岛。至于何时能走……许是几日后吧。”
“我哥……”
贺玄目光冷漠，语气决断。
“想都别想。”
师青玄在房间内待了整整两日，至第三天，他突然想起，既然还是那个地方，也就是说……只要他能够找到上次那个放排位的地方，便能见到哥哥……
哥哥……
抱着这种信念，他四处走动了许久，一路上静悄悄的，什么都没看到。
不知是巧合还是冥冥注定的命运，七拐八拐之下，他居然真的找到了那座祠堂。
看着禁闭的大门，师青玄浑身发抖，但想到贺玄曾经说过的话还是推开了门。
哥哥，哥哥就在这里……
他屏住了呼吸，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一直到能看清放在地面上的大哥后脑勺时一下子跪了下去，眼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哥，我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都是为了我……”
他膝行着上前，轻轻抬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却突然被弹开了。
结界?
师青玄苦笑，明兄，真是一点念头都不肯留给我啊……
莫说他现在没有法力，便是法力全盛之时，他也是破不开“地师”的结界的。更别说如今贺玄已经不用再伪装天界的法力运行方式，实力更是强了许多。
可是明知道如此，他还是不死心的一次次上前，又一次次的被弹开。
感觉到本命结界被触动了的贺玄立刻赶来，果不其然看到了结界前的那个身影。
一次又一次，像是明知道出不去但还是要撞笼子的金丝雀，鲜血淋漓。
“别试了，没用的。”贺玄直视前方目光平静，“这是本命结界，我不消散，便是你们天界帝君来了也没办法。”
师青玄发疯似的扑到他身上，双目通红，“你把哥哥还给我！还给我！你，他，他已经死了，你就一定要侮辱他吗？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你怎么不去死！！”
贺玄原本淡漠的表情在听到“侮辱”二字之时瞬间破碎，转化为极端的愤怒，退后一步阴冷的看着他，吓得几乎失去理智的师青玄都下意识禁了声。
“‘侮辱’？”贺玄重复了一遍他说的话，“让他在自己亲手害的人前赎罪，侮辱他了？你觉得这是侮辱？放过……如若当年他能够放过我一家，又怎会有今日黑水沉舟，怎有他今日情形？！五条人命，哪怕是我的那条不用他还，他一人之死又如何抵得尽四条人命的罪孽？更别说这些年，他还不光害了我一家，踩着无数人的尸骨过了这么多年好日子……这，又该怎么算？”
“另外，用不着你咒我死。我早就死了，在几百年前的寒露前夜，也是你飞升前夜，不得好死、力竭而亡。”
最后一句不可谓不诛心，师青玄如遭重击，面色惨白一言不发，比游魂还像游魂的走了出去。
贺玄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平静下来，又补了一句：
大概我很快就会如你所愿，真正“死去”了。
三日后
贺玄跪在几个黑漆漆的灵位前，身旁还有两个破碎了的酒坛子，已经一滴不剩了。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有脸来见你们了。”
“爹、娘，孩儿不孝，不仅未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还拖累你们受了一世的罪，死都不得安宁。不过罪魁祸首已被诛杀，您二老若是九泉之下能得知，也是欣慰的吧。”
他有看向另一边的两个牌位，一个是他妹妹的，另一个则是他未婚妻的，眼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红了个彻底。
“都是我的错，若我一开始就没有神格，你们便不会受此屈辱被逼自尽了吧。玄哥哥已经替你们报仇了，安息吧。”
贺玄伸手轻轻抚摸牌面，上面刻下的字经过数百年摩挲已经淡了，有些模糊，他看着却还是落了泪。
数百年复一日的隐忍谋划苦心蛰伏，为了复仇而经历过的炼狱……终于，得到了回报。
他心中有愧，虽不能令他们复生，至少成功报了仇，没让他们冤死。
门外的师青玄早已捂住了嘴泣不成声。
他跟过来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么晚了贺玄为什么要来这里，却看到了这么心酸的一幕。
冷漠到阴沉的男人正对着几块单薄的、连骨灰都没有的牌位，咬着唇，双目通红却不肯哭出声来，死死压抑着自己，一只手紧攥成拳，因为用力过猛全身都在发抖。
甚至还算不上男人，鬼的容貌会定格在死时的年龄，绝虽能调控外貌贺玄却一直只是做了些细微变化，而他身亡之时只有十六，尚是少年，本该有大好年华，为国效力平步青云，然后在名垂青史后圆满飞升。
原本该是这样的。
他的亲人也应该沾光，安稳幸福福泽子孙，而不是后来的那般下场，连骨灰都收集不全。
师青玄不愿，也不配指责哥哥，毕竟哥哥说到底也是为了他，要不是因为他太弱小也不会换命格了，可是……
可又有几人记得，贺玄本也只是一名少年。就因身负神格便是飞来横祸，夺走了他的整个人生。
这件事依着贺玄的性子定然不会大肆宣扬，这对师无渡是好的，至少保住了他的身后名。
但谁又知黑水沉舟本该风光无限。
师青玄突然想起了这座宫殿大殿门框上贺玄的字。
“沉舟殿”三字，起笔张扬，到了收笔时却反而收敛了锋芒，外柔内刚；整体骨架在潇洒的同时却也沉重，细看会发现每一笔的外表都是圆润的，从第一笔到最后一笔一气呵成，不带分毫犹豫。
像极了他的人生。
总是厄运缠身接连不幸却也始终不曾折过那身风骨，却在死后为了报仇不得不带上伪装。
那仅仅三个字，便是师青玄平生所见之最，便是上天庭那些文官也比不得。
贺玄是有真才实学的，也有毅力有计谋，若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介入，就那么看来，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走向就是到了上天庭也会是顶尖人物的。
贺玄有句话说错了，不怪他，怪他……黄金本无错，刀也无错，端看他人为它如何，又如何用它。
哥哥为了他害别人，贺玄遭受巨大变故后处心积虑数百年的时光，最后杀死了师无渡。
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要是没有他，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突然就想起了他在幻境中，作为“玄儿”时所经历的一切。濒临死亡时师无渡撑着伞在他上方，面上也有些许惋惜。
“说起来，你我本该同僚一场。”
这般风资的人，就连高傲如师无渡，都会为感到惋惜，那到底是有多优秀？
要不是为了他，兴许两个人会成为好友吧……
师青玄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
他无力的靠着门板，突然听到了贺玄低低的一声喃语。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未有过选择，不要什么特殊，就一世平凡，那也是极好的啊……”
尾音拖长拉低，带着轻轻的叹息。
正是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师青玄，他步伐踉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
当鬼神法力强大到一定程度后他所在法力场会受其影响，天降小雨，像是感受到了贺玄内心的悲哀，也像是对那逝去的灵魂最后一次的哀鸣。
这一夜，两个人都不曾入眠。
雨静悄悄的陪着他们。
第二日
贺玄照常来了，却递给了师青玄一样东西。
一支笔。准确来说是一只，笔杆用骨灰炼制的笔。
“你什么意思？”师青玄还沉浸在昨晚的情绪中，心中有愧不敢看他。
贺玄目光平淡，“总归我大仇已经得报，骨灰便在这，若是恨我，你大可以随意。”
师青玄一下收紧了手，“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动手？”
“只是不在乎而已。”贺玄笑了。
他露出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真心的笑。
刚好师青玄抬头看到，一下愣住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笑给他的那种感觉，解脱？释然？轻松？
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不管是什么，总之，那是一个带有温度的笑。
原来这么冷一个人，也可以笑得这么真实温暖。
又一次忆起幻境，这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最后却被逼成了那样……
“便是真于你手中消散，与我而言也算是难得的解脱了。这些年来我无一日可安寝。原本鬼不需要睡眠，但都会习惯性的做这件事情。只唯独我，一闭眼，脑海中就会浮现那些人的惨状，如何敢安……这些年虽非我本意，但或多或少也是利用了你的信任，大概算是我对你唯一有所愧疚之处。所以现在我将选择权交到你手上，你想如何都可以。”说着，贺玄的掌心冒起了一种特殊的火焰“你想毁掉它，便放入这火苗中。”
师青玄愣住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说话说得最长的一次，居然会是这种类似“求死”的话语。
两个人相对而立了很长时间。最后，师青玄松了松手，又紧了紧，有些不甘心的问他，“我哥……”
“不可能。我死之时，也会带着那些牌位和他的身躯头颅一起化为飞灰。我绝不会允许再有人欺凌我的家人，哪怕只是牌位。至于他，便赎罪到消散吧。”
唯独这件事，对于贺玄，没得商量。
“我……下不去手。”最后师青玄不得不承认。
他本性善良，哪怕没有与“明兄”的那段情谊在，只要知道了前因后果估计也无法动手。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个结果，确实是他们应得的。
“笔还你吧。”
两月后
贺玄接到债主花城传音，受他所托看管阵法，到了时才知师青玄也在，不知道为什么在第一时间用了花城的相貌才开始观察师青玄。
黑了些，也瘦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断了一手一腿，但精气神却很好，又重新出现了属于风师的神采飞扬。
这样就挺好。
后来见发生了事情，贺玄不欲多说，干干脆脆的一掌拍上去，渡过去了许多法力。然后稍一犹豫还是将自己早已修补好的风师扇一并甩了过去。
知道风师扇一出必然会被识破身份，他马上又换了一副容貌混入人群中。
果不其然，师青玄僵住了。
看到意料之中的结果贺玄也说不上是庆幸、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只是默默转身离开，像是怕越过了心中某条界限。
他没有看到，后来师青玄捏着扇子到处找他的模样。
一年后
听到里面喊的碗一下子空了，师青玄便意识到，那个人来了。
他肯定来了。
还是风师的时候他就知道，他最好的朋友地师明仪十分能吃，每次宴会基本都会到场，但什么都不做不结交人脉不聊天，就是纯吃饭，且似乎永远吃不饱一样，对食物的态度极其认真，为了这个他还调笑过他上辈子是饿死鬼。
后来亲身体验了一回贺玄曾经的经历之后他笑不出来看，在牢中经历过那些不是人吃的东西之后，看什么都是美食吧。更别说他还饿坏了胃，对食物有着极其的渴望，成绝后变本加厉，食谱更加的宽了。
就连约好的鸡腿都没来得及吃，师青玄拄着拐杖赶出了门，凭直觉乱走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还来不及多想就先喊了出声。
贺玄回了头，停住了脚。
师青玄连忙气喘吁吁的加快脚步，近了，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贺玄，好久不见。”
贺玄吃了一顿表示来过之后就毫不犹豫的走了，但又不知道要去哪，便沿着河岸走，大脑一片空白。
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贺玄！”
他惊讶的回了头，印象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师青玄口中完整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呢。
然后师青玄笑了。
贺玄恍惚的看着他。
记得他们的初见也是这样的，这个骄傲潇洒的青年主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脸上也是挂着这种笑容，对他说：
“你叫明仪是吧？我叫师青玄，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而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是以明仪那个假身份面对他，而是真正的自己。
“许久不见。”他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心似乎轻微的跳动了一下。
这是他们两个以全新的身份相互认识的第一日，与初见一样，代表了一个新的开始。
而接下来的，就是真正属于贺玄和师青玄的，新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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