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祭定在4月5号,这是野分回到京都后听一个同事说的。他回家将消息告诉正寄宿在他家的绘理,后者露出乐观的笑容:“只是等5天嘛,趁此机会熟悉一下京都也不错。”
野分的父母对此也持赞同意见,尤其是野分的母亲,背后将野分拉到角落里盘问,大有将绘理作为野分家的儿媳妇的架势。
当晚野分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接收到绘理略带苦恼的邮件:和叔叔阿姨几年没见,没想到他们还对我这么热情。不过阿姨总是说些奇怪的话,看来贵志要抓紧时间谈恋爱了呢!
野分轻叹了一口气,尽管对于自己的母亲他也无可奈何,但他仍回复道:很抱歉给你带来困扰,我会尽快的。
五天的时间说过去就过去,樱花祭的第一天,京都各家公园的游客爆满。绘理特意穿上自己带来的粉色和服,戴上假发,等到了公园才发现,根本找不到第二个人也穿着和服。
绘理失望地看着野分,说:“虽然京都赏樱的人更多,但果然一点樱花祭的气氛都没有了。”
野分安抚地笑笑:“没关系的,绘理这样子更可爱,就像是樱花树下的精灵一样。”
绘理泄了气似的摆了摆手,转过身准备回去换掉衣服时,突然眼前一亮:“呀!找到了!”
野分眼睁睁地看着她自顾自地跑开,视线跟随者她的身影定格在一个穿着水绿色和服的女人身上。他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那边移动。
两个女人正有说有笑,互相称赞着对方。女人见到他,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微笑着对他打招呼。
“是女朋友?”这个问题让野分莫名地生出几分无地自容,但还不等他开口,一旁的绘理就反应激烈地否定:“不是啦!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不是那种关系!”
野分支支吾吾地开口:“我那天……听见森先生叫你麻绪,请问……你是不是姓荻原?”
绘理闻言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女人点点头:“是的,我叫荻原麻绪,家父是荻原组的组长。”
“真的是……真的是那个荻原麻绪?变化好大!”绘理惊讶地开始结结巴巴,“天哪!”
野分听到她肯定的回答,目光变得复杂起来。就好像梦碎了,他看到了与梦中截然相反的境况,但他还是舍不得这个梦。
荻原麻绪也是一脸吃惊的样子,野分好心提醒:“北海道中学,三年A班。”
“原来是国中时期的同学。”讶异之色只持续了一分钟,女人又戴上自己的微笑面具,“好久不见。”
即便国中时荻原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样,却比现在要真实的多。野分如是想着,道:“野分贵志。”
绘理也跟着自我介绍:“新藤绘理。”
荻原忽地大笑起来:“是你们。我记得……”
野分刹那间心提到嗓子眼,虽然他从未忘记过那一次带有缺憾的表白,但他也未曾想过对方能这么快想起他来。
“新藤绘理小姐,当时很会写小诗,我很喜欢你的那一首《秋末》,颇有味道。”她避而不谈野分贵志先生,迅速与绘理拉近了关系。
野分颇有些抑郁地跟在两个女人身后,前方欢声笑语,两名穿着和服的女子在樱树下漫步,穿梭在人群中十分地扎眼。
“所以,绘理小姐果真不是野分君的女朋友吗?野分君倒是很乖巧,很适合做女孩子的依靠。”野分跟她们保持有一米的距离,却也没错过荻原麻绪这一句非常之高的评价。他心底暗恨:既然如此,倒不如你接收了我,还要与绘理说这些作甚?
逛了大半个公园,两个女人之间就像有说不完的话题,野分全程无话,一向习惯于微微低头前行。不料二位女士忽地停止交谈,前方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正沉着地看着她们。
青年人五官端正,只是嘴角拉下,显得老大不高兴的模样。他右手边挎着一位美丽女子,穿着白色的小洋裙,娇小可人,此刻也是满面错愕。
倒是荻原首先开口:“你们好。”
男人打量一番她:“今日好巧。”
绘理扯了扯荻原的胳膊,荻原笑道:“不必担心,这位是我的前夫,不是什么坏人。”
野分浑身一怵,顿时来了精神。那位青年人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这几天还好?”
荻原刚准备开口,绘理却突然凑近她,假意问道:“就是那个婚内出轨的混蛋?”她这话虽不是嚷出来的,却也没控制音量,眼瞧着对面男人脸色一下子灰败起来,绘理心中很是快意。
荻原本也没瞒着这事,闻言只是无奈地摇头,示意她适可而止。又转过头去:“还好。事务繁忙,不多打扰,就此告辞吧。”
两个女人都上前去,野分自觉跟上,被男人一把扯住:“管好你的女人。”
野分不解看他:“我的女人?先生,请问您是在说麻绪吗?”
对方无言,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胜利者有的快意,又像是代表了正义惩治了恶人一般的满足。野分继续跟着她们,充当护花使者。这一回他底气足了些,直视着前方水绿色背影,仿若真的如刚才说的一般,这个女人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