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王铭二十六年,吴氏反叶,惨遭镇压。
渠王铭二十七年,吴氏无再战之力,降叶,永居淮阳。
这场逐北之争,终于落下帷幕。
那是我,一年的分别后,再次看到母亲。
她病了,瘦了……
我想起艳阳的天,我们一家三口在自家后花园欢笑。纸鸢挂在树梢,父母还会俏皮地说:“衿儿你怎么还是这么爱犯迷糊,以后嫁人可怎么办哪?”我红着脸,石头一绊,跌倒在地。
如今想来,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
我带母亲进入芷兰殿,告诉她:
“娘,我现在是君渠王府的首席舞姬了,日子也可以过的很好,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孝顺您的!”
她躺在床上,说话声中夹杂着遮掩不住的悲伤。
“衿儿,你说娘是不是很没用?护不好你,连你爹也……”
“不…不是的……娘在衿儿眼里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
“再看见你…娘好高兴,可是娘……好没出息……怕走晚了…就追不上你爹了……”
我小心翼翼地握住母亲那有些冰凉的手,无声地淌下泪来。
“放下执念,远离漩涡。平安顺遂,愉度一生……”
母亲手指中,残存的温度慢慢沉淀,最终冰冷下来,没了温度……
父亲走了,母亲也走了,讽刺的是:对方是他们曾死心塌地效忠的落渊……不……淮阳吴氏。
我没有责怪廷钧,毕竟要不是他,我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而君渠王……那匹虚伪的狼。不知有何打算,竟主动帮我安置好父亲和母亲,按照该有的礼仪与制度安葬。
夜幕降临,渠王手下的人走了个干净。芷兰殿被设置成了阴冷诡谲的模样。
阴冷诡谲之中,地下传来了“锵——锵”声。
一个人影通过暗道钻了出来,暗道的那一头,是廷钧的离廷殿。
“子衿……”
我回过身去,一个温暖的怀抱把我围在里面。在那里,我得到了一丝安慰。
“廷钧……我……”
也许是哭的久了,有些累了。残存的意识中,廷钧轻轻地替我盖上薄毯,又掖了掖被角。抚着我的头发,好像好像低吟了些什么:
“子衿,不要哭!好好活着,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人所欠的债,我早晚有一天要他们偿还!”
北风冷,单衣薄。
可是少年的手坚实温暖,就像春天和煦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