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城墙上。
夜色孤寂，一如他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不知何时得以窥见天光？
“阿宁喜欢月亮吗？”君淮旁若无人地开口。
“不是我的东西再喜欢又有何用？”昌宁清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幽幽响起。
这话尚绨怜听着觉得矫情，她要是个男的绝对受不了，换句话说是人都受不了。
问你喜不喜欢，你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就行了啊，整什么不是你的东西，怎么？你还想把月亮摘下来不成？
然而还真就有人受得了，并且听进去了。
“阿宁等一会儿。”
君淮飞快地跑下去，片刻又施展着轻功上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
君淮找好角度，月亮倒映在水中。
“阿宁快看，现在月亮是你的了。”
月光下男子端着一盆水，眉欢眼笑，怎么看都像个傻子。
然而就是这么个傻子，今天白天用一根小小的簪子就射倒了向玉阶的大旗。
尚绨怜突然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想法，她希望这笑容只对着她。
昌宁伸手在水里搅了搅，月亮碎了。
“水中月罢了。”
尚绨怜想打人，她就没见过这么矫情的人，要月亮给她弄来了月亮，结果她还嫌弃是水中月，怎么的，你要真的给你上天摘月去不成？
然而更让她看不下去的还在后面。
君淮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用衣袖擦干昌宁手上的水渍，再把那只手捧到嘴边，给它哈热气。
姿态很是虔诚，可语气却十分懊恼，“早知道我就用热水了。”
你怎么不用开水？烫死她得了。尚绨怜在心里咆哮。矫情什么啊，她怀里不是抱着个汤婆子吗？
可能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女人的矫情是男人宠出来的。
昌宁收回手，捧着汤婆子给他看。
“凉了吗？要不要我去换了热水来？”
尚绨怜觉得她再看下去心都要炸了，气呼呼地说了句“告辞”就噔噔噔地下楼，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走了一样。
可惜没人搭理她。
君淮笑着呼出一口气，“终于走了。”
“她看上你了。”从出门碰到尚绨怜时，她就发现她看君淮的眼神与平常不一样，方才她气息几变，甚至被气到了，可以肯定她是看上君淮了。
“我眼睛不好，只看得见你，旁的人没注意。”
虽然是情话，却也是事实。
昌宁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这种小事，还不被她放在眼里。
“我不喜欢嘉平，也不喜欢锦州，太过繁华的东西始终招人惦记，还是朴素点儿好。”
“听阿宁的，锦州我们不要了。”
强攻锦州对君淮来说真的不是难事，离州军个个以一敌众，且他们手上还有锦州的兵防图。
但阿宁既然不喜欢，那锦州便不要了，由他们争去。
“对了，我嘴里的血你是怎么给我喂的？”昌宁语气凝重，这还是她少有紧张的时候。
“我闭着眼睛的。”
“那就好。”昌宁松了一口气，别的什么也没说。
她不说，他就也不想知道。
只要是她，便好。
——题外话——
没人哄就自己哄，山雨欲来，晚风赶急，我只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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