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算得太狠了吧?我说姑娘怎么突然找我要发簪,而且二公子还说什么‘自然有人捡’。”殷颜轻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二公子才不会给她捡簪子,可白舟又为什么要帮她捡?难道仅仅是因为姑娘吩咐的吗?可姑娘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喔,对了。”殷颜轻抬起头,有点儿不敢看白舟的眼睛,“你为什么要给我戴上簪子啊?”
“嗯……”白舟低着头,双颊在阳光下红润非常,“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知道那是你的簪子就给你戴上了。”
殷颜轻大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簪子?”
“你日日戴在头上,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说完白舟才察觉不妥,这怎么好像他日日盯着人家姑娘看似的?
殷颜轻不知道说什么好,当初落难青楼,身上的金银首饰全被老鸨搜刮去了,只留下这根不值钱的簪子。
这根簪子是及笄时娘亲亲手给她戴上的。
那时候爹娘正在张罗她的亲事,拿了满凉州的俊杰画像让她挑选,她看了好几日,终于挑出几个较为满意的,正想去跟爹娘说。
不料高云闲突然带人杀进府里来。
她亲眼看见从小疼爱她的爹娘惨死在利刃之下。
一个风情万种的妇人指着她问,“这小丫头怎么办?”
“凉州殷氏虽然只是一介商户,但他们夫妇二人在凉州口碑极好,我原本只是要他一半家产,可他们竟然这么不识趣,那就怪不得我了。这小丫头模样不错,你带回去好好**。”
后来殷颜轻才知道,那妇人是花楼里的鸨母,他们想把她打造成一个头牌给他们赚银子。
不是没想过寻死,可她要是死了爹娘的仇谁来报?
那天是她登台献艺的日子,趁着丫鬟拿衣服的时候她跑了出去。
可是刚跑到大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原来老鸨早就知道她一开始是假意顺从。
老鸨打她,整条街的人看着,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
他们不是不知道她,整个凉州都知道高云闲屠了殷氏满门,将殷家大小姐送进了青楼。
今天是殷家大小姐拍卖初夜的日子,基本上凉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在那儿站着瞧热闹的人有几个还是殷家的亲朋,年节时走动他们都见过她的啊。
正当殷颜轻万念俱灰的时候,白舟出现了。
他说,“我为她出头。”
白舟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比那些画像上的俊杰们还要好看几分。
尤其是他在这个时候出现,于她而言宛如天神降世。
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春心萌动了,只是她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怎可儿女情长?
可后来白舟离开几个月,她发现她居然有点想他。还有刚刚他给她戴簪子的时候,她的心乱得厉害。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她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喜欢他,殷颜轻喜欢白舟。
仇她会报的,可她的生活不能全部被报仇占据,那样她会活得很痛苦,爹娘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
殷颜轻看着眼前笑得跟个傻子似的男人,很难将他和之前飞檐走壁的白舟联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