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事瞒得很好,外面没有丁点儿风言风语。
可君淮觉得自己有罪,他的父亲害了母亲一家子,他的到来,是父亲对母亲的算计。
哪怕母亲已经走了多年,他依旧不能释怀。
十六成丁,便可娶妻。从他十六岁开始,君府川便为他物色名门闺秀。那些女子,身后无一不是有势力背景。
他知道他的父亲打的什么主意,可是他不能接受。
堂堂七尺男儿,生于天,立于地,想有一番事业,为何非要倚仗妻子的母家?他就不能自己在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吗?
君府川还是很疼爱他这个儿子的,并没有逼迫他,虽然知道他恼恨自己,可依旧尽可能地陪着笑脸,对于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他最多是给点儿建议。
自书房不欢而散后,父子俩有十多天没见面了。
林氏打理家务,君府川处理完君氏的事后,闲下来就坐在临水长廊上钓鱼。
一连十几天,君淮早出晚归,连带着白舟也没了人影。
昌宁每日便在房中写写画画,既不出门,也不去打听旁的事,更不关心君淮去干什么了。
“姑娘这画画得真好,只是,姑娘,这画的是什么呀?人不像人,物不像物的。”殷颜轻好奇地看着昌宁,心道姑娘可真厉害,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会的可多了,这些天又是写又是画的,她瞧着跟名家之作没区别。
“地图,九州疆域图,还有我预测的兵防图。”少女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你去请君二公子过来。”
“姑娘,我听府里的下人说,前些天君二公子和君老爷吵了一架,似乎是因为君二公子的婚事,这阵子二公子早出晚归,就是躲着这事儿呢。”
“哦。”昌宁轻轻应了一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别人家事,听听就罢。”
殷颜轻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姑娘都不着急的吗?若是君老爷真给二公子定了亲事,该怎么是好?”
昌宁将画好的地图卷起,漫不经心道:“送份礼就是了,再多的也与你我无关。”
殷颜轻眉毛那个扭啊,姑娘听说二公子要议亲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她都看出来二公子对她有意了,姑娘那么聪明,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紧张急着去找二公子吗?
难道说,姑娘对二公子无心?
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君府川私下找过殷颜轻,让她有意无意地试探一下昌宁,看看她对君淮是怎么个态度。言语中的弦外之意,似乎只要昌宁对君淮有意,他就能立刻把二人的婚事给办了。
这天晚上,君淮比前几日回来的要早些,穿廊过厅,径直来到昌宁的住处。
“姑娘,二公子来了!”殷颜轻打开门见是君淮,高兴地冲里头喊了一声,又行了个礼退下,走时眉眼笑成月牙儿。
君淮没进去,就站在门外。天色已晚,女子名节重要。
昌宁闻声出来,站在门内。
“听说你找我?”
昌宁点点头,幕篱上的白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转身进屋,未置一语。
君淮就在外面等着,没有跟着进去,看着逐渐消失的幕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