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愿意,那最好不过。”
笔筒一沾到掌心就瞬间脱离,且似乎越来越快,似乎成了出气筒。
“咵啦——”
笔筒四分五裂,从掌心滑下,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君淮掸了掸手上的碎末屑儿,冷着眼睨向君府川。
“我不是你,我君淮要什么都会自己去争,利用女人,只有废物才会如此。”
说罢,君淮摔门离去。
君府川连忙追出门外,“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君淮头都没回,“你去问问我死去的母亲是否原谅你。”
大概二十年前的时候,离州君氏有一对堂兄弟,兄长是当家人,少年意气,新娶娇妻,一时风头无两,是难得的佳话。
然而好景不长,兄长外出经商时遇到了山匪,一行人死了个干净。
堂弟娶了寡嫂,顺理成章名正言顺地接手了堂兄的家业。
嫂嫂婚后七个月生下来一个男孩儿,没错,孩子是堂兄的。
三年后,嫂嫂又生下一个男孩儿,孩子是堂弟的,这个孩子就是君淮。
很多事情君淮打小就知道。
离州君氏虽不是钟鸣鼎食世代簪缨的大世家,但也算是一个州府的大财主,高门大院儿,里面的水可深着呢。
君淮的兄长,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堂兄,君温,还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包括他,都知道君温的身世。
君府川根本就没想过将来把离州君氏交给君温,君温也很清楚这一点,却不愿意去争去抢,自幼多方游历求学,哪怕成亲后也是如此。
君淮觉得,原本君氏就是大哥的,是谁的就该是谁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自可建立一番功名。
他也不想要君氏,于是学大哥外出游历学本领。
君淮十二岁的时候,君夫人大病一场,随后撒手人寰。
君府对外界的说法是,两个儿子常年不在身边,君夫人思念成疾,久病难医,最终一病不起。
出殡那日,一直在外游历的君温回来了,他给君夫人磕了一个头,便离开了。
此后一直没回来,直到君府川给他定下亲事,让人找他回来成亲,他才回来。
可是就在新婚第二天,他又急匆匆走了,说是求学。
也亏得林氏大度,多年来独守空房,也不曾埋怨。
可是事情哪里有这样简单?
君淮知道,母亲不是因为思念儿子才抱病的,像个傻子一样被人骗了十几年,错把仇人当恩人,过往的真相一点点被揭开,顷刻间山崩地裂。
离州君氏的当家人,哪路山匪这么不长眼?就算是为了求财,离州君氏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何至于伤人性命?
一个寡妇,肚子里还怀着亡夫的孩子,丈夫尸骨未寒,一大堆亲戚朋友如饿虎般扑着上来争抢家产。
这个时候,一直与丈夫交好的堂弟提出愿意娶她,只做个表面夫妻。
这样便可守住丈夫的家业,她自然是答应。
此后日久生情,再所难免。
可谁知道,一朝得知前夫命丧的真相,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原来都是早早算计好了的。
这些,在君夫人走后,君温知道,君淮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