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酝酿了一番,摆了个和善谦恭的表情道:“道友唤我‘恩公’即可,行善不留名乃我花界水镜精灵之优良传统。”昧着良心说着虚伪的话。
此番话一来与它说明我乃它的救命恩人,呃~虽然我本意是为了救它后将它吃了,不过,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嘛,总归是救了它的。它自然不能将恩人给法灭了。二来是提点提点它,我乃修仙一族,实非它口中的小妖。
“恩公~?”那乌鸦似笑非笑凉凉看得我一眼。
看得我心惊胆颤,慎得慌,以为要败露,不过仍是强装作一副坦然样子道:“可不就是。道友今日坠在我园中,负伤甚重,为延得道友性命,我便将自家秘制之花酿整坛倾与道友,复又与道友渡得气来,道友方才醒转。”苍天可鉴,除了“整坛”二字,字字属实。
那乌鸦却突然粲然一笑,虽然绚烂堪比满园桃花盛放,但此时看来却颇是有些触目惊心之意,幽幽开得口来,“道友适才挥刀莫非亦是为了救我性命?”
我郑重思忖了一下,灵光一闪,便忽悠道:“自然为了救你性命,死鸟当活鸟医,用我们花界独门手术来救你,此法概不外传,所以知之甚少。”
话毕,那乌鸦脸色一阵古怪,愣神了一会,似是被这般说辞给镇住了。
不过他似是不纠结刚才那个问题了,眼神往四周扫射了一遍。
“这里是花界吗?”
“嗯,此处正是花界。”
“不过我既然救了你,你就要报恩,知恩图报才是好鸟儿。”
炸毛乌鸦语气不善地开口:“罢了,你这蛮荒小妖既救了我,本神也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本神应你便是。”
于是锦觅狮子大开口道:“四千年灵力。”
乌鸦思索一番,答道:“我现在灵力才恢复了一两成,暂时给不出这么多灵力,换一个要求吧!”
本果子也不为难乌鸦,便道:“你若带我去天宫逛逛,这恩情便当是勾销了。”
锦觅心想反正爹爹和临秀姨布风施雨去了,而且据说那一带干旱得非常严重,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就算回来了也有很多水族事务等着爹爹处理,没功夫搭理我,所以爹爹一直对我采取放养的模式管理。
本仙女学成归来,天界众仙对我也不甚熟悉,借此机会去九重天玩玩,因为我这个水神之女好像在天界存在感很低,爹爹也不太想让我与天界有什么过多的牵扯似的,总之我这个水神之女身份真的很神秘,那我就让她继续保持神秘下去。
乌鸦很爽快地答应了,但是令锦觅没想到的是很快就把她也给滴溜出去了,说什么他要休息了,让我在外给他守夜,还威胁我说什么他真身是鸟,素来最爱吃果子。
这什么鸟仙,堪称鸟族中的败类,过河拆桥,农夫与蛇的故事我深刻理解了,我好心救他,他却要恩将仇报地吃果子。唉,看着紧闭的门,我想念我的床,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离我一门之隔的床不能睡,悲惨啊!
我幻化出一套被褥来,打了个地铺在门外睡,颤巍巍地闭上眼睛,闭眼睛的后果就是,闭着闭着一不小心就给睡过去了。
一觉睡醒,门已经开了,我赶忙收起被褥,洗漱了一番,便听得身后一个流水溅玉的声音道:“你且与我备了早膳来。”那只乌鸦正慵懒地倚在榻旁,看得我十分气恼。昨个晚上让我守了一晚夜,今个大清早的让姑奶奶给你准备早膳,真让他自己是爷,让我把你给供着。看他修为来说总多只能说是个孙子,还没混到爷的份上呢!敢这么猖狂,真真是岂有此理。
听他那口气想是使唤人使唤得十分习惯了,可惜我却从来没有被人使唤这样的不良习惯。爹爹都没有这样使唤过我,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礼貌。在我的地盘这么嚣张跋扈的,我与这厮的仇又深了一层。
我只能压抑心中喷射的怒火,冷静理智如我,本霜花是一朵有涵养的霜花,不与乌鸦一般见识。虽然现在带着锁灵簪,掩藏了真身,也是一颗宽容大度的葡萄。出了门去,背后还听得一声:“速去速回。”
当我将那好不容易寻来的吃食递与那乌鸦时,那乌鸦脸色又如昨日一般青白交错变换了一番,嫌恶一推,“你自己吃吧。”
我低头看了看那一整碟爬来扭去的蚯蚓,觉得无甚不妥之处,“乌鸦不都是吃虫子的吗?”枉费我将后院整整刨了一遍才找出这几只蚯蚓勉强凑得一盘,这鸟儿果真是娇惯坏了,挑食是个坏习惯,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这回乌鸦的脸色更丰富了,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交替过后,总算开得口来:“你这小妖,谁与你说我是乌鸦的!”
我目瞪口呆看了他半晌,讷讷道:“难不成,难不成是只喜鹊?”
那鸟儿被气得脸色铁青扫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我。我私以为这便是默认了。心里盘算,我将他当乌鸦,他将我当妖怪,倒也十分和谐地平衡了。
他长臂舒展,照空一拂站起身来,身上已是多了一件赤金色的锦袍,两只金色羽毛的翅膀伸展出来招摇赚骗,很是炫富。就算你的羽毛是金的,也不该如此炫耀,欺负我们家没金子,当真是俗气,一身装饰很是土豪金,做神仙的要低调有内涵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