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汪植×冬儿】
进宫赴宴之前,汪植精心为冬儿梳理了发髻,冬儿嫁给他后,以前的发式都不能再用了,好在他在成亲前学会了给夫人梳理的发髻。事关冬儿的无论大小都要考虑好未雨绸缪。
青丝如瀑,皓腕凝霜。他的小姑娘花容月貌,衣裳要素净一点,大方得体就好,太漂亮会引人注目的。
“夫君你梳发髻的手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到时候我变懒了,大哥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说教。”冬儿看着镜中的漂亮发髻由衷赞叹道。
汪植唇角微微扬起笑的暖心,“夫人如何都我惯的,若是论说教,润青大哥好像从来没赢过我,以后夫人的发髻就交给为夫打理,夫人只管漂亮就好。”
“夫人等一下,还有个小礼物送你。”
汪植在梳妆台的暗匣子摸索一阵,回来时手上多了个碧绿的小玩意儿。
冬儿见到实物眼前一亮,“原来是个玉簪,好精巧的做工!”手上的玉簪子泛着光泽,质地光滑细腻,摸起来手感很好。
“我给你戴上。”随后簪子落在冬儿的青丝里。
“以玉传情这个为夫还是懂的,以后这些定情信物我都会了解清楚,不会像上次那样把同心结挂在菜篮子上了。”汪植讲的很认真。冬儿想起来那天的事忍不住笑起来。
说到这,汪植看向冬儿的目光灼热如炬:“夫人那天说的“看出来了”其实是觉得我以前不懂男女情事吧?”
“只是当时我竟认为夫人是在问我过去有没有喜欢别的姑娘。”
冬儿笑着宽慰正吃味的汪植,趁机转移话题:“这事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哪有事能难得倒夫君呢,夫君聪明伶俐,悟性超群… 这时辰不早了,夫君不是得提早进宫么,快去吧。”
“我送你去大哥那。”汪植拉着冬儿的手出门坐上马车,“宫里人多眼杂,冬儿别走远了。”
“好,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夫君的。”汪植很开心他的小姑娘这么相信他。
“要是有什么莫名其妙的男人与你搭话,冬儿不要理会,别往人堆里凑。”
“好的,夫君说的话我会记得。”
“别和那些人有肢体接触,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别要。”
冬儿很有耐心的回应着面前这位像个老父亲一样谆谆嘱咐她的夫君,“夫君说的冬儿都记住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冬儿认真确信的担保,汪植也放下心来。
到了唐泛家门口,冬儿与汪植刚下马车就看见隋州正陪着唐泛在门口等着。
冬儿见两位大哥都在很开心的跑过去,“隋大哥也陪唐大哥一起进宫吗?”
隋州举起手中的佩刀示意,“恐怕不能一路了,我主要护卫宫宴安危。”隋州说着,瞄了一眼走过来的汪植。
“润青大哥,我夫人暂时交给你,宫里人多眼杂,大哥可得保护好我夫人。”汪植一本正经的说道,
唐泛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得了,你用不着一口一个夫人的强调,冬儿也是我妹妹,我这做大哥的当然会保护好她。”
汪植不以为意:“呵!我这不是怕你到时候一看见宫宴上的美食把身边儿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么,不管怎样多提醒几遍还是很有必要的。”
唐泛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什么嘛,他是这种人么!不过这美食…
额…大不了先把自家妹子看好了再享用也不迟。唐泛盘算好了进宫后的计划。
“汪植,人已经送到了,咱可没资格让陛下等,你快去吧。”
离开之前,汪植走到冬儿跟前低头朝小姑娘面颊“啵”地一下亲过去。
“记得等我去接你。”
“好…”冬儿面色绯红轻声回应。
“这汪植怎么越来没个正经样了,冬儿,他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也这样调戏你吧?”唐泛看着远处汪植的背影问道。
冬儿羞得捂着眼睛走开,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躲,“大哥,我们再不走宫门就关了,快走吧。”
这丫头害羞了,这都怪汪植那个不正经,对,都怪他。
此时唐泛丝毫没有意识到他问冬儿的问题是否能回答的…
汪植得手后满意离开正要上马车,“汪大人一起走吧。”
回身看见隋州正挡着路,车也走不了。
汪植微微眯眼:“隋百户上来吧。”
隋州进了车厢气氛好像降了冰点,汪植不清楚隋州突然拦他一起同行是什么目的,只要他不问就不轻易开口。
终于,还是隋州打破了尴尬:“在下听说前些天宫里出了杀人的妖兽,皇上派汪大人查这事,这妖兽汪大人当场击杀,在下还听说那妖兽是人扮的,杀人全靠身上绑着的的利器,这案子汪大人可是已有眉目了?”
汪植不可置否,笑了笑着调侃:“隋百户可是跟着万通指挥使调查找猫找大衣的案子腻味了?竟跑来问宫里的大事了。”
这事戳到隋州的痛点,听了这话便冷着脸嘴角微微下抿沉默不说话。
“啧啧,我不过说两句,这就戳到你的硬伤了?别总摆个苦瓜脸,我可提前说好,你的苦瓜脸可没冬儿的赏心悦目。本督公可不会心软。”汪植继续调笑说着,想起他的小姑娘只要眉头一皱就心疼的不得了。
隋州被这话逗的笑起来,心情开朗许多:“不瞒督公,在下确实不想管那种万指挥使积极办理的小事,事关皇上安危,在下只希望能尽绵薄之力除去祸害。”
“这宫里啊虽说几乎没有秘密能藏得住却到处都是秘密。”
“就比如这装神弄鬼的妖兽,他的凶器哪里是单单宫里就能造出来的,我看这构造精巧,使用的镔铁材料贵重,所以更像是从朝廷流出来的,可他一个冷宫的太监如何能办到,无权无势出宫都是问题…隋百户,你可知道怎么查了…”
隋州眼睛明亮,恭敬地鞠手道谢:“多谢汪大人提点。”
汪植微笑着摆手:“只要为陛下好,透漏给隋百户也是值得的。”
隋州点头赞同:“多谢汪大人,为了不给大人添麻烦,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隋州半路偷偷下了马车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踪影。
汪植从小门进了宫,皇上大多都是在御书房,径直奔御书房面圣。
“汪植,那“妖兽”的案子查的如何?”
“回陛下,这妖兽用来杀人的凶器是镔铁构造,制作精巧,但镔铁归朝廷严格管控,目前民间还达不到这种水平,宫里更不可能做得出来。”
汪植用余光打量了皇上的神情继续道:“这凶器极可能出自朝廷,装作妖兽的是冷宫的守卫太监,可宫门守卫没有任何他的出宫记录,既然没有记录,臣也想过最坏的可能,或是有人进宫带了凶器,伙同宫门守卫一同瞒报,定是对陛下图谋不轨。”
汪植最了解陛下担心什么,就故意往这方面牵引。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去给朕盯着那几个混账东西,若是发现他们有任何勾结举动,杀无赦!”
“微臣遵旨。”
“陛下,三年前陛下交代微臣的事…是否该收网了?”
皇上五指并拢伸直做了个“一刀切”的动作,汪植领旨便退了出去。
宫宴开始时,汪植跟在皇上身边细心伺候,只是万贵妃不胜酒力,饮了几杯便被皇上扶了下去。
汪植留在宫宴勘察,留意唐泛是否保护好了他的小姑娘。
冬儿感觉有人在看着她,寻着目光看见汪植正注视着她这边,笑着冲他招手,两人隔着人群相视而笑。
丁容匆忙小跑过来,覆在汪植耳边说话,汪植脸色大变,冬儿觉得她夫君遇到事儿了,挥手示意要他放心办事。
丁容顺着督公看着的方向对着冬儿点头致谢,随后跟着汪植急匆匆的离开。
这一幕被旁边的贵妇人看见,不屑的嘲讽冬儿:“我当是谁在这眉来眼去,原来是跟阉人啊…”
冬儿听着很不舒服。
“你是谁?”
“礼部尚书夫人”贵妇人趾高气扬的回复。恨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记得前些天汪植让她翻看的卷宗,有记载着礼部尚书家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
冬儿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打量着贵妇人:“我知道你,听说夫人是尚书大人新娶的继室,我还没来得及恭喜夫人呢,这不,你一进门就喜当娘了,对了,您夫君的妾室又要给家里添个子嗣,恭喜恭喜啊,我祝愿你们家子孙满堂,祝您早日享受儿孙绕膝,承欢膝下的天伦之乐啊!”
冬儿这话一出,贵妇人脸青一阵白一阵,听见这话的人在一旁嬉笑。贵妇人失了面子觉得自讨没趣。
自家大哥正专心吃着宫宴美食,这时候根本没空理会她,想着夫君刚刚急忙离开是不是遇到难事了,有些担心他。
丁容过来告诉汪植宫门守卫上职时交接出了问题。暗卫监视来往人群,来赴宴的大臣都在名册登记,可确实出了意外,多了个人,还没清查就蒙混进了宫。
丁容语重心长说道,“督公,宫里应该是混进来历不明的人了。”
汪植阴狠地盯着远处的守门侍卫:“陛下歇息去了,只等宫宴结束,把他们按渎职罪名处理了,既然无用,那就没必要继续留着。”
你去调些暗卫来跟着我去巡查,如果能找到那个浑水摸鱼的人更好。
冬儿觉得有些无聊,胳膊捅了捅旁边的唐泛:“大哥,我想去那山边走走。”
唐泛看了看冬儿指着的地方,“那叫万岁山,你要是坐不住就去走走吧,别走太远了,别和不认识的人搭话…”
“知道了,那我去了。”
随后冬儿去了万岁山附近,正看的开心就被打断。
“当年的小丫鬟竟然成了督公夫人了。”
冬儿见山腰软草上侧卧个人。
心里默念“夫君说过不让理会莫名其妙的人,不要理会,不要理他。”脚步加快前走。
不料那人跳下来落到冬儿面前,那人摸着胡须故作高深,“小丫头你不认得我,可我认得你,你以前在李漫家做丫鬟,后来流落青楼,不过这境遇真离奇,你竟然嫁给汪植了!”
冬儿见走不了,镇定自若问他:“嫁给汪植怎么了,有何不可?”
那人有些惊诧:“你难道不知道汪植是什么人吗,西厂阎王,他可经常用酷刑折磨人,小丫头就不怕他这么对你?”
“汪植如何对我关卿何事?”
“你这小丫头,我可是过来人,还是早点认清他,可别等最后就晚了…”
“啧啧,你这玉簪子不错,让我看看。”那人迅速抽出冬儿的簪子,乌发随之散落下来。
“还给我!”冬儿很生气这怪人不光挑拨离间,还抢夫君送她的玉簪子。
“你都是年纪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刁难我一个小丫头?”冬儿蹙眉质问。
那人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举高簪子不让冬儿有机会够到。
“簪子还想要吗?”
冬儿冷眼瞪着他不说话。
“想要我还给你。”话落,簪子便被他抛远,落在地上断成了几截。
冬儿恨极了他,刚要出手揍他,远处便过来一队人,再回头那人不见了踪影。
领队过来的是汪植和丁容,见冬儿一个人蹲在地上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断掉的簪子。
“冬儿别难过,我再给你做一个新的簪子。”汪植有些心疼。
冬儿指了指万岁山:“他走了,李子龙走了,夫君,他是做官的吗?”
汪植和丁容对视了一眼。
“宫门!”
“冬儿,你快回润青身边去,这不安全。”
汪植带着丁容赶往宫门,发现他调来的暗卫皆被放倒。汪植气急败坏:“这个叫李子龙的李子龙到底是什么人!”
“督公您去问问夫人也许就能知道 了。”
汪植去时扑了个空脸色不太好,回来时笑眯眯的和大臣们打了招呼,互相恭维几句便去寻冬儿去。
冬儿被汪植拉到一旁来回检查一遍,直到确认冬儿确实没有受伤才罢休。
“夫君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李子龙?”
汪植大方承认毫不扭捏。
冬儿也解释清楚:“刚才见他时我就知道他是李子龙,他认为我不认识他才没有伤害我,李子龙是李漫公子的父亲,就是我以前在李家做丫鬟的那家主人。”
“一年前我曾见过他一面,当时我在李夫人身边做事,李子龙和夫人有嫌隙,夫人还和李公子吵架了,夫人指着李子龙离开的方向骂了一通,我才知道他是李子龙,不过那时候他是个道士模样,今天见着他还以为他是个做官的。”
汪植没想到竟在冬儿这发现了破绽,正想抱她时,忽然被器皿打破的尖利声响打断。
顺着声音望去,是一个宫女正被官妇被臭骂,宫女被打翻跌倒在地上,下身鲜血涌了出来,浸湿了地面,宫女昏死在地上。这场合发生这种血污之事颇为震惊,随后有人将宫女送走诊治。
不过最令人发指的是结果,宫女流的血是因为小产,失血过多身亡,这消息像炸了锅一样在宫里传开,最后捅到了皇上那。
汪植进来时见着陛下脸色阴沉,看向汪植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汪植,听说宫里人都在传扬朕可能被戴了绿帽子,若是一个人这么说就当他是造谣生事,割了他的舌头也罢,可他们都在传这事,甚至怀疑到太子的血脉,你说这该怎么办。”
“陛下,是那个个宫门守卫勾结的李子龙浑水摸鱼进了宫,与宫女私通珠胎暗结恰好今日被发现了。”汪植心里有点紧张,却依然镇定回复。
不沾羊肉还惹得一身膻,还好,知道他的秘密的人早已不在了,没理由怀疑到他身上。
“李子龙?”
“李子龙图谋不轨,定是他勾结宫里人制造“妖兽杀人”的事,如今有人目睹他去了万岁山,意欲造反生事威胁陛下。”
李子龙非要往刀上撞,那就别怪他了,把这都推到李子龙身上,反正他私自进入大内已经构成死罪了。
只要甩锅甩的好,那就怀疑不到他这。
皇上大惊,“难道就任由这李子龙随意进出皇宫?”
汪植恭敬回应,语气略带安抚:“陛下,大内宫门守卫该换了,臣定会抓到这李子龙给陛下一个交代。”
皇上摆手否认:“见了他直接杀了。”
待宫宴结束汪植带着冬儿坐上回去的马车,伸手抚了抚小姑娘的碎发:“我听说礼部尚书的夫人今天羞辱冬儿了。”
冬儿没放在心上,“无妨,这个我都回了过去。”
“哦?那冬儿是怎么回的?”事实上宫宴这有很多汪植安插的心腹守卫,发生的事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汪植,只不过是想听小姑娘亲口说出来。
“我祝她一进门就喜当娘了,祝她早日子孙满堂,早日享受天伦之乐,你都不知道,她听到后脸都绿了。”
汪植听了开怀大笑,“说的好,不过这样还不够。”
汪植半路下了马车领着暗卫截下礼部尚书家的马车,刚好里面只坐着他夫人,汪植示意暗卫掂着黑麻袋就往那女人身上扣。
命两个暗卫对着麻袋拳打脚踢一顿。
打完后就撤。欺负他的冬儿,就算是女人也照样打。
隔天汪植领着冬儿偶遇了那个挨打的夫人,那个倒霉女人见了汪植就转身就走。
“尚书夫人,怎么见了本督公就走,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夫人笑的难堪,对着汪植行了行礼。
“哟,您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
汪植瘪了瘪嘴巴觉得无趣,阴恻恻的警告:“这摔的不轻啊,本督公给你个建议,尚书夫人以后走路可要看清路,不然下次不是磕掉牙就是摔断腿了。”
待那夫人走后,冬儿看着她的背影出了神。
“冬儿怎么看的这么认真,她有什么好看的,冬儿还是看我吧。”
见冬儿不说话,汪植担心冬儿会害怕他,连忙诱哄道:“冬儿若是不喜欢我这么做,以后我就不这么干了好不好?”
冬儿很开心的抱着汪植。
“说好啦,以后再有这事,汪植以后要听我的。”
“好,冬儿不让做的我坚决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