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陈芊芊至军营时，裴恒正在武场练兵，自当了司军以来他唯恐手下因他是个男子看轻他，每日士兵训练，他必定身先士卒，参与其中。

陈芊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裴恒，身着戎装，意气风发，见她来了，裴恒放下手中的银枪，朝她跑来。

“芊芊，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确实有些事想同你商议，我们进军帐说吧。”陈芊芊一边给裴恒递帕子一边笑着答道。

陈芊芊一边等裴恒过来，一边打望军帐中的摆设，案桌收拾的十分整齐，除几本兵书，只一张松花笺孤零零的置于桌上，上书“平生难解相思情，身似浮影心如萍”，这是他们儿时一起背过的诗，手指摩挲过笺上字迹，陈芊芊自昨夜起一直空落落的心好像突然有了着落。

“芊芊，下次你有事差人告诉我一声就好，我会去找你的，何必亲自来军营。”裴恒已换下戎装，青衫落落，温柔俊秀。

是她熟悉的裴恒，陈芊芊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安慰，几乎要落下泪来。

“裴恒，我想请母亲过几日下令赐婚，你嫁我可好？”陈芊芊声音涩哑，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自是好的。”裴恒将陈芊芊拥入怀里，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一声清晰过一声地传到陈芊芊的耳朵里，陈芊芊张开双臂抱紧眼前的人，将自己埋入散发着皂角味的胸膛里，她想，算了吧，就这样也好，哪怕裴恒是她偷来的她也想要。

“芊芊，这一幕过去一年里我想过无数次，我很后悔那么迟才发现你对我的重要，还好，还好最后你还是我的。”裴恒低头吻了吻陈芊芊的发，怀里人的身子却突然一僵。

“裴恒，你是在我失忆的这一年里想嫁给我的吗？”

“是，我那时才发现你同我想的不一样，你是会离开我的，我······”

“裴恒，我不是她。”陈芊芊挣开裴恒的怀抱，眉眼清冷，漠然说道。

裴恒被这一句话砸得脑子有点懵，但细思之下，也很快理解了陈芊芊的意思，“芊芊，我······”

陈芊芊不想再在这儿多待了，她的眼睛酸的要命，“裴恒，我会找母亲取消我们的婚约的，你不喜欢我，我不为难你。但我也成全不了你，从小到大，没有人敢抢我陈芊芊的东西，我不会再给她机会回来了。”言罢，陈芊芊转身便走。

“芊芊！”裴恒伸手抓住了陈芊芊的袖子，陈芊芊指尖凝力，那袖子便齐肘断裂，纤细的臂如凝霜雪，白皙光滑，刺伤了陈芊芊的眼，陈芊芊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转身运起轻功离去了。

裴恒握着手里的半只袖子，站在原地怔了半晌，回过神来已记不起自己刚刚想说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