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那男子吃惊的看着眼前女子,晴雪只是冷眼瞪着他,一挥手,隔着几步距离,却直接扇了他几个响亮的耳光,吓得周围几个人连连后退。“妖女,妖女!”
“早就听闻你们几个浪荡之徒在这附近的村里欺男霸女,还编造谎言,屡教不改,劝你们尽早离去、从善如流,否则给你们的教训就不止这些了!”晴雪厉声警告,又一挥手,将水中的男子救了出来。
这下,几人真不敢再造次,忙不迭道歉,转身飞快跑了。
晴雪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看那几人跑远了,遂又面向小河,蓦然间,眼中的威严怒色都退了去,只留下一些无奈和遗憾。她真希望刚才那几人是真的知道白泽兽在哪,真希望能求得重生之法。苏苏,你到底在哪……
一阵低沉的乐声忽然从河的一边响起,晴雪微微吃惊的放眼寻去,她听得出来,这是笛子的声音,而它所奏的曲子却是《榣山》!
一番寻觅,终于找到了那位演奏者,是一位中年男子,鬓发微白,身着灰衣,还戴着一顶斗笠。不知为何,晴雪可以感受到,这个人很不一般,自己虽不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灵力,但却能笃定此人是将全身灵力隐藏起来,让人猜不透。
晴雪刚来到那中年男子身后,他便停止了吹奏,先缓缓开口:“帽笠可摘下,始有要事言。”晴雪听此,微微一笑:“前辈这首打油诗是在嘲笑晚辈吗?”说着便两手轻轻往后一掀帽檐,青丝尽数显现,清秀面容,算不上倾城,却也非同凡人。
“不,彼此彼此。”中年男子说着也摘下斗笠,转过头来,又站起身。晴雪心中虽仍有戒备,但还是很好奇他的来意,便问道:“请问前辈是有什么要事告知?”
中年男子平静的反问道:“你可是要寻找白泽神兽?或者是为了寻求重生之法?”“您刚才一直在这里?”晴雪警惕的看着他,他微笑道:“路过此地罢了,只想提醒一句:务必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晴雪疑惑自语,“前辈是在劝晚辈放弃寻找重生之法……”
中年男子轻轻点头:“即便你将你那牵挂之人复活,我猜想他也很有可能永远忘了你。”“为何?”“你不必吃惊,我知道你要复活的此人非平凡之人,乃是一人一仙两个半魂所凑成,而且还带有浓烈的凶煞之气。你自己也应该很明白,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魂魄可能早已残缺不全,记忆恐怕成灵也不会维持多久了,你得懂得,活着的人远比死去的人更重要,几百年的时光足够你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什么……”晴雪微惊道,但又很快恢复平静,犀利的目光射向对方:“您知道他的魂魄在哪里,是吗?”中年男子故意躲开她的目光,无奈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说着他便准备离开。
晴雪心里也明白,这人就算知道苏苏的魂魄在哪也不会告诉自己,否则他也不会说这些话,于是只平静道:“多谢您的规劝,但是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坚持下去,这么多年,我也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我不后悔,也不需要再三思了。”中年男子听到这沉静却坚定的话语,忽然停下离开的步伐,又念了一首打油诗:“本无惧生死,却难破情关。何以惹尘世,虚实皆是难。”
“敢问前辈大名?”晴雪又对着那背影问道,中年男子只是慢慢向前走去,晃动了几下手中的笛子,道:“声默响何曲,音销向原歌。”渐渐的,那身影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淡,直至再也看不见。
晴雪留在原地满腹狐疑:“这位前辈怎么老喜欢作诗?”又看向河对岸连绵起伏的山峰,渐渐地,眼前越来越朦胧……
“嗯?”晴雪按了按迷迷糊糊的脑袋,手随意一摸,是被子的触感。唉,怎么又做梦了?缓缓的坐起身后,抬眼望去,窗外已泄入几缕日光。
晴雪再次摇了摇头以清醒,不知为何,中毒期间怎么总是会梦到以前的事,而且其中大多都是这几百年自己一个人的经历。那个神秘的中年男子的面容至今想起似乎都那么清晰,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要劝自己放弃寻找重生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