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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风过殇途

(1)

“鲵---,起来了,我们包房的时间到了“

迷迷忽忽的,咪咪觉得有人在推她,她费力的张开眼一看,哦是小师弟哲,他的眼睛有点红,看来也没睡好。咪咪打开手机来一看,挖塞,都快8点了。

“等我去洗下脸,我们一起走“咪咪说着从包里拿出块口香糖放进嘴里,接着拿出化装小包,去了厕所。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不错,估计是酒的作用还没褪尽。眼皮有点肿,咪咪连忙用冷水敷了敷,用睫毛夹夹一夹,仔细看了自己几眼感觉还凑活,不至于花容失色。点好唇彩,描了眉,咪咪想要不要扑点粉呢,想了想还是没有。她皮肤天生的好,从来不打粉底,怕堵了毛孔。

再回到包房,哲看者她出神,咪咪冷漠地把眼光撤开。现在是早上,她连做戏的兴致都没有了,脑袋还有点疼,她从昨天如梦境般暧昧的自愉自乐中回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真实。真实就是只要张开眼,她就心痛,现在不但心在痛,头也越来越痛。

“走吧“咪咪拎着包对哲说

“鲵,我。“

“你人真不坏“咪咪朝他友善的笑了笑,的确,昨天晚上,他把大衣脱下盖在她身上,自己缩在地上过了一宿。他是个正人君子。

“我有机会吗?“

沉浸在自己的真实里,听到“机会”两个字,咪咪心里一阵的酸:我和春还有机会吗?也不知道为啥,她居然回答说“9月1号我生日那天,你送我26朵白玫瑰吧,记住要白色的,我们会是好朋友的。“

(2)

出了久久红的大门,哲说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咪咪看者哲红红的眼睛,觉得其实他长的也挺不错的,就是矮了点才一米七2。

“你,快回去睡觉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那,好吧。路上当心“

“恩,好的,再见“

“再见“

哲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咪咪一眼,咪咪没动,留在原地朝他笑笑,摆了摆手。

(3)

现在去哪里?咪咪慢慢地走在肇家浜路上问自己。她想到今天是周日,是春休息的日子,她很想去看他,他的家就在不远处。

这几天总有句话在咪咪的脑子里轰鸣“时日无多,时日无多。。。“也许是那天春说了他们已经走到最后一站了吧。是啊,最后一站,这一站无论多长,总要到头的,下不下车现在已经不是咪咪能说了算了,她握在手里的那张车票已然决定了她在某月某日,要被推下车去,在路旁看他远走。可是到底是哪天?哪天都有可能,也许是下周,也许是明天,也许就是今天。

咪咪想着走着,走的方向朝向春的家,她几乎是无意识地完成了她的那段步行,最后在春家门口站住了。还是先发个消息吧,咪咪想

“今天你休息,我来找你玩,好不好?“

过了2分钟没有返回的状态报告

咪咪拨了春的手机号

“滴,对不起,对方已关机“

靠,咪咪想,都9点了,还关机,怕我找你吧!我就来找你!

她放好了手机,登登登地上了楼。在举手匝门的那一瞬,咪咪改变了主意,因该说她发现自己举不起手来,到底,到底她不是那种会主动追求男生的女子。徐怀玉“叮冬”那首歌里的那类女孩是咪咪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我说过,骨子里她十分传统,想要脱胎换骨并不容易。面对小师弟她可以任意妄为,卖弄风情。面对春,她却举步为艰,后者是她爱的。女人说到底,还是逃不出对男人的臣服,只要遇上对头的人,奴性昭然。

她捏着拳头,在春的家门口立了三分钟,看见靠楼道的窗台上还放着自己的牙刷和口杯,叹了口气,转身,下楼。

(4)

回家,终于回家了。父亲这段时间正在调动工作,十分忙碌。周日也不在家,母亲问了她几句学校里的情况后上楼上的露台去照料她的花花草草。家里还算平静,虽然没有温馨。

咪咪抱着对她的到来显得万分激动的小狗狗哈里,不住的抚摩它。

这是条四眼小土狗,咪咪的师兄做实验把它的妈妈刨腹产,取脐带血,哈里和他的哥哥就成了2只小孤狗。它哥哥被赵秘书要走了,咪咪看着它闭着眼睛使劲哀嚎的可怜样就把它抱回家养。带回家时它的眼睛还没开,天天用眼药水瓶装了牛奶给它喝,现在这小家伙已经是条一岁半的成年狗了。

咪咪觉得哈里长的很帅,父亲说他眼睛大,可是咪咪觉得它的帅气在于他的神色。总是带着点忧郁和倔强。咪咪觉得它长的象冷,也象春,也许,这样的比喻实在过份,可是你不得不承认有的男人的脸长的的确象蛤蟆,而有的女人的脸就是象猫。大家都是哺乳动物,追溯起远祖来还真说不准有血亲呢,也就不必再计较了吧。

咪咪捧着哈里的头亲了亲,哈里不太乐意女主人如此对它,便挣脱出来,站在咪咪身边,忽拉拉抖了抖身体,朝她摇摇尾巴,走到一边去了。

咪咪想起最后一次在床上抱着春睡,春对她说,你嘴上让我快点睡,手上抱的那么紧,让我怎么睡得着?咪咪气的一松手,他就使劲地抖了抖身体,那动作和哈里一摸一样!当时咪咪就乐了,并告诉了春,春老大不高兴,咪咪想反正他也让自己很不高兴了,干脆大家都不爽。

现在,看着哈里悠悠走开的身影,咪咪暗暗叹气,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昨天没睡好,接着补吧,白天,咪咪可喜欢这床了,只要上去,就没有烦恼,没有心碎和心酸的感觉,一切都那么平静,最后毫无知觉,咪咪怕清醒。白天睡觉,晚上在网上熬夜游荡,这是用来忘记爱和伤痛的通用途径。王菲在《麻醉》里唱“醒不来,醒来也是发呆”对咪咪来说,她不想醒来也必须醒来,想发呆,还没有时间空间发呆,这就是现代职业女性的生活:要永远高昂,永远鲜艳,永远精力充沛,志气满满。失恋?放到周末吧,如果不用加班的话。这一周来,咪咪实验全停,到是很痛快的让她投入到失恋的悲剧体验中,不用强打精神忙这忙那的。

(5)

转眼到了周一。咪咪睡醒了,吃完早饭又开始心痛,开始想春。这成了她每天的功课。因为今天他休息,她就特别想见他。发个消息试试吧:

“起来了没有?“

同样是早上9点多,今天春到是没有关机,马上回了一条“刚醒来,好累啊”

“怎么了”咪咪关心道

“昨天玩的”

“玩啥了?”咪咪有点紧张“

“游戏呀”

“你都43级了,还有啥好拼命的呀?”

“和哥们一起玩,愉快!“

靠,咪咪想,你是愉快了,我呢?昨天我早上发的短消息,你开机后也该收到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回我一条呢?于是,咪咪赌气说:

“哼,你就玩吧,你再玩,你借我的500元钱,我不还你了,我都拿去买巧克力吃!”

那时春和咪咪才刚认识半个月,咪咪的一个朋友辞职半年都没找到工作,饭是有的吃的,可惜,这家伙平时花大惯了,信用卡上欠上万元要被冻住了,于是他在qq上向她诉苦,说要钱救急。咪咪和他交情本不深厚,但知道他家是上海的,父母管的严,这么大的财政纰漏,非要给他的父母骂死了不可。这点咪咪深表同情。同时这家伙也是个堕落的主,和咪咪当时一样,只不过还算有点骨气,为了保住和自己女朋友的关系,和他的上司一个同性恋的男人翻了脸。结果工作没了,女朋友也离开了他。咪咪对他这点十分赞赏,又很可怜他最后人财两空,动了恻隐之心,问春要了500元借他 。咪咪想估计是堕落到底,吸上毒了,有饭吃就不错了,别说赚钱攒钱还钱了。于是就这么拖了下来。

对此,春很大度,虽然和咪咪关系恶化,不再亲密,但他并不逼她还钱,只说“放你这,和我这都一样,反正我现在也不用的”。

咪咪总是觉得不妥,想着下个月开支了自己手头紧紧也要还他的。客观地说,北方男孩子的确是比较有气度的,他们不傻,但也不会在钱财问题上斤斤计较。

咪咪这条短消息原是气话,没想道,春倒当起真来,他在乎的好象不是那500元会不会变成DOVE落入咪咪的嘴,而是自己的自由:

“我玩我的,你玩你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咪咪看了这条短消息是再也忍不住了,你,你又何必反复提醒我没这资格呢?有这资格我也懒的管你玩啥,她咬着嘴唇气呼呼地把她的西门子,“三防“手机恶狠狠地往门外扔去,正好打在了母亲身上。母亲那时正从门外进来,想问她中午吃饭还是吃面。

咪咪原是在计无可施的情况下耍小姐脾气呢,谁知道正好被 他妈给撞着。手机“啪嗒”一下落在地上。母亲愠怒地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发什么毛病呢?”

“我怎么了我又“ 咪咪急忙顶嘴

“手机不要钱买啊?“

“我自己掏的钱,你又没给我钱买手机“

“好好好,我们都虐待你,从小你就说我没给你穿好看衣服,没给你钱买零食,你良心有没有啊?你吃什么长那么大的?“

“你吃啥,我就吃啥的“

“成天你除了知道谈恋爱,你还知道啥,一个‘兔子‘已经闹的又哭又笑的,现在又来个什么’春‘,你还读不读书了?”

咪咪心里揪了一下,感情和学业是她的伤处啊!

母亲继续着“你和‘兔子‘分了就分了,又跑到大连去看人家,你贱不贱呀?哪个’春‘就更别提了,要啥没啥,还比你小,你看上他那一点了?现在人家都不要你了,你哭啥呀,有啥好哭的,天天象家里死了人样的挂着个脸,我们真的搞不懂呀,你就那么熬不住吗?等你三年后博士毕业,就你的条件,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呀?!“

母亲没说错,咪咪已经开始哭了,和春一样,母亲是她爱着的人,而且血浓于水,她对于母亲的感情之深可能连自己都体会不道,更何况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哪怕是只狗估计也会当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了。

现在这个她的亲人,这个生她养她的女人,正在用最刻薄的话羞辱着她,她不但不能体会她的苦楚,她还要讥讽她,讥讽她轻浮又轻率而且毫无眼光。

那一刻,咪咪疯了,她拍着床高声的叫到 “对,对,我就知道找男人,不知道读书,告诉你吧,我不读了,我要退学,我他妈的去当鸡,要多少男人有多少!我一天接一百个,天天换手机摔着玩,你管的着吗?我说你你管不着!我就去看兔兔怎么了,他对我那么好,他腿坏了我看看他都不行啊,就你这种女人,我爸爸平时对你那么好,你稍怀疑他外面有女人了,就给他看脸色,都十年了,你们的婚姻什么质量呀,你就知道要保住做女人的架子,脱了裤子上了床,还要端豆腐架子。你怎么就知道春不要我了?是我告诉过你了?还是他告诉过你了?“ 到这,咪咪说不下去了,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母亲没说啥,关门下楼去了。过了一会儿,咪咪听见她在和父亲打电话,告状。

过了会儿,母亲上来很平静又绝情地说:“你要退学我们不管,钱我们没有,两万元,也不是偷来抢来的,这几天看你也不去实验室我们早就怀疑了,你还说是自己要换导师,其实是给赶出来了吧?象你这种人,我是你老板我也不要你!你去当鸡我们也不管,不过从此你就别叫我妈,我们没你这个女儿,这点我和你父亲的立场是一致的。“

咪咪只觉得母亲的话和她那张怨妇脸象丁子一样扎进了她的眼里,心里,血管里。一根,两根,三根,她泪流满面地透不过气来,最后声撕力竭地哭喊:“我走,我走,我不丢你的人,你不是我妈,你不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你们,你们所有的人,都一样,都一样啊!555555“

“砰“母亲甩门下楼去吃午饭了。

坐在床上,咪咪满脸泪痕的想,走?去那里?我能走到那里去呢?她抬头,看见了写字台上放着兔兔给她买来防身的匕首。死?死在这里?他们会哭吗?不,我不想死,我活的那么苦,我不能死的那么惨。我要快乐的死,对,快乐的死。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呢?咪咪想起了凡,她想告诉他她现在无路可去了,她要死了,她想他会心疼她的,他会挽留她的吧。

“兔兔----,呜,呜,呜“

“怎么了,宝贝,你怎么了啊“似乎有点感应,电话里凡的声音开始发颤。他对咪咪的近况是比较了解的。

“我,我活不下去了“

“别呀,我还想活呢,记得吗在普陀山顶我对你说过的话。“

“记得“

“骗我吧,我说的话你都当放屁呢”

“真的,我都记得兔兔,那时你拉着我的手说‘you jump,I jump‘”

“对呀,你看,我“耐力”那么好,到现在,就有过你一个女人,如果现在就让我jump了,多浪费材料呀”

“呵呵”咪咪扑哧笑了接着又说“可我现在真的好难过,我和妈妈又吵架了,我没地方可以住了,我心里好难过,我怎么办呀,兔兔”

凡沉默了一分钟,接着肯定地说“你,过来吧,到我这里来住一段时间“

“我,我没钱买车票“

“我马上给你去汇,估计再过三个小时,你的卡里就可以拉出来了”

“谢谢你兔兔”

“和我还客气,是不是哥们?“

(6)

临行前,咪咪给春发了条消息“导师不要我了,我不读了,我要离开这地方,去乞讨门背后的未来“她觉得自己就是去逃难的。

春过了三分钟回了“你是个走极端的神经病!“

咪咪看了消息咬牙切齿的骂:还不是因为你吗?如果你说一句不要走,我就可以有勇气面对这一切,可你就知道挑剔我的毛病,如果没有你,我哪里会有那么多毛病,我怎么会那么狼狈!

咪咪想到了凡就说 “可是,神经病也是有朋友的“

春真是厉害马上回了一条“那么,疯人院将是你最后的乐土“

咪咪什么好处也没捞到,白白给他骂了去,气呼呼地拎起箱子,坐车去实验室附近的寝室里取换洗的衣服。临出门前,她把那把很帅很锋利的匕首装在了包里,因为她要做长途汽车,比火车快,方便。母亲看着她拎着大皮箱出门,一语不发,也不阻拦。

来到寝室,咪咪发现小云在

“你来了”小云和她打招呼

“恩,拿点东西回家”

“这是巴比妥?”咪咪 指着小云放在饭桌上的一盒试剂问。

“对啊,我要走了,整理东西呢,这盒麻醉剂你实验要用吗?你要就给你了,我也不上缴了”

“要,要”咪咪几乎是未加思索的就回答。

“呵呵,那我就不拿了,你别忘了把它拿到实验室去”小云说

“放心吧”

"对了这把一次性注射器也给你吧"小云从口袋里掏出10支一毫升的一次性注射器交给了咪咪,接着问:

“你找新老板了吗?”

“还没有”咪咪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一起放进了背包里.

“你在和老板说说好话,也许有机会不用换导师”小云转身去拿床头的书.

“我知道,再说吧,在这做一天是一天”咪咪很娴熟地撒谎,她现在是离心似箭了,一分钟也不想多呆,只想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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