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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风过殇途

(1)

到春家后,咪咪一路的不快在被衾消散了。

她不是那种在床上对男人要求很多的女人,相反如果你能在床上和她多说说话,她会觉得很开心,也许很快就会爱上你。春那晚不知道和她说点什么,可能是逗乐吧,咪咪笑的肚子都疼了。的确,春平时沉默寡言,但是当他想和你说话时你会发现他是个万花筒,让天真的人爱不释手。咪咪觉得春和冷都是那种非常有语言天赋的人,冷在婚后来上海看过咪咪,才几天,就听懂了好几句上海话;春就更别提了,在上海工作不到一年,如果他用心听,那么两个上海人平常的交谈他是能听懂的。你可千万别当着春的面用上海话说他的不是。都给你记着哪。春不但能听懂上海话,还会讲,但他不好好的讲,总是别出心裁地把上海话和普通话恰当的揉和在一起,在适当的语境条件下产生奇妙的搞笑效果,让人忍俊不禁。他从来不打cs,但是公司里的同事都打,那次当大家都很投入拼命的时候,他在旁边悠然自得地说:“嘎钻心啊,伐要白相了,天天打“手枪”,很累吧,对身体不好的。”弄得那哥几个当场吐血,狂晕不止。

(2)

闭眼合眼的就到了天亮,春洗完脸进来说要去逛街买东西。咪咪正在往嘴上涂妮维亚的润唇膏呢,就连忙点都说好。春走过来说给他也涂点,嘴都裂了。咪咪一看,果然都一周了,春的嘴唇还是干干的,不象年前那么饱满润泽,赶紧给他涂。那唇膏不如雅芳的那么油滑,咪咪一用力,春就呲牙裂嘴的似乎挺疼,她正后悔没带那支雅芳的来,春发话了,喂,你轻点,轻点不行啊?!咪咪看着他极不耐烦的表情,心里一阵紧,堵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接着继续轻轻的把那轮廓标志的嘴唇剩下的地方涂满。

出门前,咪咪不想带她的包包,觉得背着麻烦,心想反正有一整天呢,买完了东西还要回来的。正考虑着,春拉开了门,回过头来关照了一句:“把你的包背上,别拉下什么东西。”咪咪闻言,脑里呼的一片空白,拿起了包,跟在后面。她的脚刚跨出了门,只听的背后砰的一声,风从窗里窜了进来,迫不及待地用门把他们和小屋隔开。咪咪的心也被那“砰“一声击痛了。

走在路上,咪咪不想和春说话,她打开手机来看,除了凡,小师弟也来过一两个短消息,凡说了点琐事,小师弟发了几个笑话。可是咪咪不想回,她谁都不想理,一个人走在春的身边,吹着冷风,无聊地把手机键盘摁来摁去。春比她高出一个头,只管自己走,也不瞅她,忽然地就发话了“摁那,摁那,你就摁吧!”

咪咪回过神来,听出了春的不满,心里比较高兴,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不再折腾了。

接着两人溜了大半圈商场,春买了双鞋子,似乎还比较满意。走在宛平路的那个天桥上,春不住的看身边断断续续走过的美女,没有美女走过时,他就拿出手机来看,接着拨通,然后放在耳边好好好,是是是地说了几句,咪咪看着他那样,心里凉凉地想别他要离开她吧?是永远还是今天?没想清楚呢,春挂断了电话问她,你还要买啥东西吗?

“我要的东西在很远的那个商场里才能买到,今天就不去了吧”咪咪说。

“刘叫我去陪他玩,你去那里?”春问

我去那里?咪咪想,你怎么不叫我和你们一起去玩呢?我又不是没见过小刘,以前还一起吃过几顿饭呢。这不明摆着赶我走吗?

“我回家”咪咪无奈又赌气的说

也许,咪咪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是个脸上挂不住事的女子。春停下脚步说话了:“别啊,你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我陪你好了,远就远点,别好象我欺负你似的。”

“我没什么可买的”咪咪淡淡地说,一阵冷风吹过,她都快哭了,忍着。

“你不去学校吗?”

“不去”

“嘿,你到是挺舒服的,我周六上班你休息,我周一休息你也休息。”春临走了,还扔给她那么句话。

“恩” 咪咪不说话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脸,那些五官是如此陌生。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以反击他。现在,只要再说一句,眼泪就要泄露所有的心痛了。

“再见”春向她摆摆手

“再见”咪咪条件反射般的回应了一下。然后,象个木偶一样,转身,走下了天桥。

路上行人稀少,春寒料峭,冷风萧萧,咪咪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感觉都没有。

回到家,她颓然地坐在凳子上,耳边不断的回响着春的那句话“你到是挺舒服的,我周六上班你休息,我周一休息你也休息”

我舒服吗?你休息,我也休息?就是因为你休息,所以我才休息的呀,“哇“的一声,忍了一路的泪水不管不顾地涌出了眼眶。退休在家的母亲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恨恨地走开了。

咪咪独自想着年前,有一次,也是周一,春休息,咪咪逃学,两个人玩了一天,晚上要在车站分开了,咪咪不喜欢分离,开始发起黏来。她问春想不想和她在一起,春说“想啊,可是。。。”咪咪说,那今晚还在一起吧,春笑了,众目睽睽,一把抱住,狠狠地亲了她。

站在回家的公车上,咪咪笑问他干什么那么冲动啊?春说,高兴啊,高兴当然要表示一下了。那时,咪咪站在前面,春从后面抱着她,嘴贴着她的耳根轻轻地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咪咪当时以为春在说她呢,狮子座的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芳心大悦,咬着下唇,笑开了花。

很不巧的是当晚咪咪来了例假,春没敢动她。

两个人就抱在一起,安安稳稳地睡到天亮。第二天春定的闹表响了,他却不肯起床,第一次,咪咪看见了他赖床,咪咪说你要迟到了,春说没关系,我给部门经理打个电话说下午去好了。咪咪问他为什么不起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春说,舍不得啊,被子里有美女陪着多暖和。嘻,听了春的话,咪咪心里觉得真捂心,虽然说不早朝的帝王给他当走了,但是被人宠爱的感觉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许更为美好。咪咪知道,春请假虽然被允许了,但,是要扣工资的,盛大对员工管理很严格,有板有眼从不马虎手软。可见她比那几十块钱要重要,春宁可扣工资也要和她呆在一起,而切2只是为了陪伴,而不是做爱。咪咪很看重这点,这是一个男人是否对真心对一个女人的试金条。

可如今,可如今呢,才过了3个月啊,90天。才90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哭了会儿,咪咪也不哭了。她收拾了下自己,出门去了学校,家里是没有温暖的,无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被如何地伤透了心,只要和父母说,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自找的,你那么随便,谁会在乎你?”

对,咪咪知道都是她自找的,可是她需要的不是批评而是安慰和呵护,这些她已不冀望能从父母那儿得到了。她觉得人都是自私的,她让父母不满意,她没有按他们的理念去生活,那么当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不会搭理她,对此,她已经有过不少的经验教训了。现在,她只要求他们不约束她就可以了,这点似乎大家有了默契,家里的气氛很是冷淡。冷战继续。

咪咪对父母关于女孩子要自重的言论很是反感。在她看来,如果那些言论成立,就等于是在说男人在爱情中,只是要挖空心思的获得占有女人的身体,而女人则是要绞尽脑汁的待价而估,用贞操换得爱情,用爱情夺取婚姻,再用婚姻去困住男人去获得更多女人的身体,并同时提升自己的财力和地位。这样的社会还有什么意思?这样的爱情还算个什么山寨爱情?!也许她对父母的言论不仅仅是反感,而是恐惧,她害怕社会的真象就是如此,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咪咪一定会选择独身。她不允许内心的圣地被亵渎,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她就暴跳如雷,狂躁无比。

(3)

咪咪觉得春在冷落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对于他,她更没把握。越在乎的人,越小心安抚,反而连一个吻都留不住。咪咪知道她已经没有选择了,她既不可能把心从他的身上抽回来,也不可能去追他,她能给他的都给了,他如此对她,让她什么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有她的自尊。那么她只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感觉到,她不敢和他翻脸,怕失去,她害怕即使她不和他翻脸,她还是要失去,但是,时间长一点是不是好一点呢?是不是还可能有机会呢?其实,每个人都有阿Q精神,总是努力的去忽略一些让自己疼痛或绝望的东西。

咪咪现在就象一颗棋子,进退已经由不得了自己。她在内心已经完全臣服,拱手让春掌控着一切。但表面上,咪并没有显露,那是她能保住自己尊严的最后一层纸。如果连这层纸都没有了,她将万劫不复,她了解自己。

(4)

以后几天里,他们天天在网上遇到,咪咪对春的爱恋有增无减,彼此间的话却越来越少。似乎越是将要失去的东西,越觉察到它的珍贵。无声的悲哀就在于当你在乎了一个人或一件事时,它就已经要变成了过去式,这很让人绝望。

纵然如此,咪咪还是发自内心的想见春。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她的爱情在做垂死挣扎。挣扎的结果是加速死亡,好象一个失足滑下高楼的人被一个树叉挂住,越是恐惧挣扎哭喊,树叉越容易被他爆发的力量折断。

“明天我在徐汇大院,晚上就过去比早晨赶早要好:)“咪咪在msn上对春说话。

“哦“

“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什么吗?“

“你想来我家过夜“

“对啊,行不行?“

“无所谓“

无所谓?咪咪苦笑了,反正我有所谓,他不反对就好,现在什么都要退而求其次了啊,鲵鲵啊鲵鲵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咪咪暗暗地问着自己

“那你啥时候下班呀?”

“这段时间很忙的,我早不了,估计你10点多到地铁站差不多”

“哦”咪咪想真是把他家当旅馆用了哈,不过,她更愿意相信春是的确在忙工作,而不是在玩游戏,故意减少和她的接触。

这次咪咪和春在人民广场站坐上了同一趟开往徐家汇的列车。这不是巧合,是咪咪安排的,她一路上给春发消息,问他到了那里,她先到的人民广场站,等过了两趟列车后,算准了,和他坐上了同一趟列车。这让她感觉舒服,那里舒服她也不知道。或许,有点浪漫吧。恋爱中的女人总是偏向于无脑和幼稚。

春和平时一样的不温不火,似乎一切都没改变,没发生。

咪咪后来对我说了许多她的事,我觉得春的城府不比杰来的差,只不过,杰是一眼就能让你看出来的城府和忍耐克制。春则是批着羊皮的狼----狼也是有眼泪的-----但如果你看见他在落泪就以为他是羊,那么就是你傻了。春不凶残,那是因为他的生存不象狼那样会受威胁,但春和狼一样的坚韧,坚强,坚定,狡黠。该下口时毫不犹豫,从不含糊。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如果你拍着胸脯说自己完全了解某个人,那么去照照镜子吧,傻逼就长你那样,记住了。

(5)

“我们是坐一趟车来的呢”咪咪那个时候脑袋已经不好用了,看见心仪的人只顾着乐。

“是吗?巧啊“春根本无视咪咪觉得兴奋的”巧合“心不在焉地说。

“恩,呵呵“

“好累啊“春懒散地叫了一句。

“工作很忙吗?“咪咪关心着,其实她自己的工作绝对不会比春来的轻松,中科院的研究生“吃的比猪差,起的比鸡早,干的比驴多,班比小姐晚“已是全国人民网上盛传的”佳谣“了

“我们公司在打官司呢,如果输了说不定会把我们都辞了”

“不可能吧”咪咪说,“法律部的责任,和你们测试部有什么关系呀”

“恐怕难逃干系,如果我们不能为他们提供有力的证据”

“撤也要撤你们的头儿啊,你们能做的都做了,换一批人来也不过做出这些罢了”咪咪安慰着春。

其实,她对他的工作一无所知,真是隔行如隔山。但是一个公司和其他公司发生法律上的纠纷,败诉后让一大批员工下岗的事,倒也好象闻所未闻。于是,她就竭力的反驳他,让他放心别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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