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临时凑的班子条件确实很差,戏服上一股子酸臭味。油彩也是几十人混着用。卸妆用的草纸简直能把人脸上揦出口子来。有时还要唱露天台子,这室外不拢音,唱起来费力不说,刮风时一场唱下来喝一肚子凉风。
晚上回来,肚子里蹿了凉气,拧着疼。家里也没有热水袋,方天泽就给往大茶缸子倒了半缸子开水,让他躺好隔着被子给他敷肚子,揉肚子。
“我就说别去了,每天回来身上都是戏服的臭味,那油彩也不好,你看看你这脸上,都起疹子了。毁了容,我可不要你了啊,你怕不怕?”
他当然知他是故意吓他的,不理他。
方天泽又说:“挣得那两个钱,还不够你每天洗衣服洗头的。”
“好啦,好啦,知道啦。让你给我揉揉肚子嘛,罗里吧嗦的念叨了这么一大堆。”
“哎呦,你狗咬吕洞宾。”
赵书宇便起身当真咬了他一口,“让你说我。”
“疼,疼。不说了。我还不是怕你被哪家有钱公子看上,抢了去,你说我亏不亏?把你接来,我还没睡回本呢。”
“哎呀!好不要脸!”
“还有更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