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安琳倒了几杯茶,拿了出去。江颂慈正和李家豪玩闹着。
“喝吧,我姨妈前几天拿来的茶叶,有点烫啊,小心点。对了,阿慈,你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妈做了煎堆……”
“哦,真的,要要要……”
江颂慈笑着,连忙点了点头,安琳看着江颂慈笑了笑,让李家豪带江颂慈把煎堆拿了出来。
“对了,宁涟,你上次不是让我把那房子托给中介卖吗?”
“嗯,怎么了?”
宁涟拿着温热的茶水,吹着气,喝了一小口,急皱眉头。
“嘶!”
又被烫到了。
“不是叫你小心点吗?真是的。”安琳无奈地看了眼宁涟,摇了摇头继而说道,“那套房子暂时出了点问题。”
“什么问题?”
宁涟剥了几颗花生,一把丢进了嘴里,又拍了拍手,将花生碎末都拍进了垃圾桶里。
“谭家人,来闹事了,说,宁漪他那房子是,凶宅,不宜出售,呵!真的是,他怎么也不想想……”
安琳既气恼地又无语地解释着情况。她看了眼正面不改色吃着瓜子的宁涟,渐而间,要说出口的话语也都消无了。
宁涟听着安琳的话,她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情况,她只是嘲讽地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瓜子。
"他们家既然当初能够伪造精神医学鉴定,早就料到这件事了,没关系,我不急的。"
“涟姐,你也太大度了,她谭明明撞了人,还想妄想乞求原谅,凭什么啊,哇,真的是,真是不怕遭天谴的,果然是什么样的人渣,养出什么样神经病,真是不要脸的,不行,我就不信了,还教训不了那群不要脸的了。……”
江颂慈听着,怒火瞬间在脑中砰地炸了。
“阿慈!大过年的,这……”
安琳紧紧蹙眉,欲劝阻着江颂慈,却被沈鸢一把拉住了。
她被沈鸢塞了一把花生。
“吃吧,炒花生挺好吃的。”
这厢,江颂慈在打着电话,似在吩咐着事情,脸上玩味十足。而宁涟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继续吃着点心。
安琳看向了桌上的三人,叹了口气,也吃起了花生。
罢了,总是要有个宣泄口的,况且那谭家人确实是不要脸。
2
江颂慈刚挂了电话不久,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江颂慈看了眼亮起的屏幕,一把将手机反扣了过去。
又剥了个橙子给李家豪,小块小块地掰着,手机响了几次后,便不再响了。
但,没过多久后,安琳的手机响了。
安琳看了眼号码,不由得看向了江颂慈。
金钟仁打不通江颂慈的号码,打到了安琳手机上。
江颂慈看了眼那个号码,不耐烦地拿起了手机,走到了外头去接电话。
划开接听键,江宋恼怒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腔,溃震着。
“江颂慈,你去哪里了?”
“哥不是很清楚吗?……又何必问呢?”
江颂慈将电话拿远,踢着脚下的碎石,徘徊地走着。
“我现在给你订机票,你马上给我回来,……大姐很生气,你赶快回来,还赶得上今晚的家宴。”
“哥,……”江颂慈停顿了好一会,才似乎想好了如何措辞,“哥……今天是我妈祭日,涟姐也回来了,我怕,我再不去祭拜,妈该,怨我了。”
似玩笑般地说着, 电话那边的江宋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皆沉默了几分钟,似在缓和调整着情绪。
”哥,没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先挂了。“
”阿慈,你,好好吃饭,记得不要喝酒,想买什么就买!红包给你发卡里了。“
江颂慈听着江宋的话,忍俊不禁。
”怎么?哥,讨好我啊?……还有,我都那么大了,怎么还给红包啊,又不是小孩了。“
”还说不是小孩,你去祭拜颂姨,至少也要提前和我说一声啊,你都不知道,金钟仁今天早上去接你,发现你不在,都差点报警了。“
”切,金钟仁,怎么可能呢?行了,不和你聊了,我等下要和安琳她们出去吃饭了。“
”嗯,行,代我想安琳家里人拜个年,大过年的,还去打扰人家,……对了,你也帮我买束花给颂姨,也好几年没去拜一下她了。“
”知道了,哥,保重啊!挂了,拜拜!“
”好,拜拜!“
结束了和江宋的电话,她犹豫了许久,终究发了条信息给江宋妤。
对不起。
3
只有宁涟,江颂慈她们两人去祭拜了。
所幸墓园管理人员清理的勤快,墓碑后的杂草倒是很好清理了。
宁涟和江颂慈很快就将叶颂婳墓碑清扫干净了。
江颂慈看着叶颂婳墓上笑靥如花,深深叹了口气,走了。
宁涟安慰地拍了拍江颂慈的肩膀,走向了宁漪的墓。
江颂慈朝着宁漪的墓碑连鞠了三躬,将买的白菊花放在了墓前后,亦像之前那般,拍了拍宁涟的肩膀。
”我下去等你。“
”好!“
宁涟点了点头,放好了花,坐了下去。
她坐在墓石上,抚着被太阳照耀着微烫的墓碑,低了头,轻叹。
许久,似无奈般地,又笑了。
”宁漪,好久不见了吧!……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啊,不然,怎么连我一次梦,都不肯来啊……”
宁涟自嘲般地苦笑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着。
“……对了,宁漪,你冷不冷啊,我记得,你那天围巾都忘记带了,呆头瓜一个,多冷啊,这广东可不比海南。啊,今年呐广东热了点,可没有你走那年冷,但还是没有海南暖和,你说是吧!………… 宁漪,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啊,……你看,你不来我梦里,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啊,怎么能够忘了呢,……嗯,我确实太坏了,宁漪,我真的好累啊!“
她拼命的想要记住他的脸,却似乎什么都抓不住了,
记忆逐渐在脑海里模糊了。
怪异的异样感刮蹭着心脏,莫名地让人感到荒唐,却又感到如释重负。
宁涟掰扯着手指,
就像小时候一样,玩着宁漪带着自己玩着的手指游戏。
手指头很疼。
“宁漪,对不起!”
4
晚上,几个人在安家吃过晚饭后,宁涟便带着江颂慈沈鸢两人去住酒店了。
宁涟嫌弃江颂慈睡姿不好,便和沈鸢一起睡了。
江颂慈倒没有什么大意见,乐呵乐呵地拉着自己的行李去了自己房间。
宁涟很快就陷入深度睡眠了,只有沈鸢还清醒着。
她拼命地想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却睡意全无。
口很干,沈鸢干脆坐了起来,去到客厅喝水。
手机似乎放在了包里,而包放在了沙发上。
沈鸢喝了口矿泉水,去掏包里的手机。
看见手机上不断发送的信息,蓦然地,刷手机的动作一下就停住了。
全是吴世勋的发来的。
思考片刻,还是烦躁地一把把手机扔回了包中。
刚一转身,沈鸢便看到了倚在门框上的宁涟,双手环胸地看着自己。
见到沈鸢在看着自己,宁涟倒是挑了挑眉,笑语。
“喝点?我叫了酒。”
随后,也不理会沈鸢是否有听见,只是从柜子里拿出了酒杯,以及花生米等。
5
沈鸢静静地看着宁涟行云流水的一番动作,指尖轻敲着皮质沙发。
没过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宁涟笑哂,快步去开了门,侍者推着小推车进了屋,将酒开好后,又出去了。
宁涟要了瓶fehrenberg manzanilla和一瓶死侍手指。
沈鸢看了眼正在点香薰蜡烛的宁涟,还是坐了下去,倒了两杯酒。
“嗯,不错!”
宁涟喝了一小口酒,眯起了眼睛,表情享受。
但沈鸢喝了一口后,便放下了杯子。
“怎么,不合你胃口?”
“没什么?只是不是很想喝而已。”
沈鸢拿着酒杯,看了眼宁涟,扯了扯嘴角。
“让我猜猜,能让我们沈大小姐那么费心劳神的,无非就是吴世勋了,”
宁涟在笑着,她单手倚着头,微眯着眼睛,舌尖抵住牙齿,却又一下收回了。
“不会是,吴世勋想结婚吧。”
一语成谶。
宁涟看着沈鸢没有在言语的模样,“啊”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真准呢!……对不起啊……”
“没事。”
莫名地,有些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