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时,还被谢欢亭抱在怀里。
谢欢亭的嘴唇在我额头上贴了一下,他说话声音很轻,问我:“醒了?”
我还没彻底清醒,含糊地应了一声。
“还行,没发烧,”谢欢亭粘粘糊糊地凑过来跟我脸贴着脸,“起来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
“行,”我随口应完,又想了一下,发现没什么想吃的,就说,“不知道吃啥。”
“喝粥吧,”谢欢亭说,“再给你弄点云片糕?”
我回想了一下云片糕的口感,说道:“不要云片糕。”
谢欢亭马上就说:“那就不要云片糕。”
我真的觉得他有病了,往后偏了偏头,以便于我能跟他正常对视而不是变成斗鸡眼,笑骂道:“你还是个少爷吗,怎么我说啥都答应?”
“哎,我冤死了,”谢欢亭拈起一小绺不知道谁的头发,缠在指头上,然后用这玩意儿挠我痒痒,“我什么时候跟你犯过少爷脾气,顺着你来还不乐意了。”
我一想,他说得对,只能换个话题。
我顿了一下,然后说:“我衣服让你扔哪了?”
谢欢亭:“……”
谢欢亭:“哈哈哈,这个就,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此时终于把昨天晚上想说的那句话说出来了:“你赶紧回家买两斤核桃补补脑子吧。”
谢欢亭听了之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很严肃地跟我说:“岑琚,你叫一个状元去补脑子,这个话容易气到别人。”说完把自己乐够呛。
我也跟着他一起乐,我们两个就像大傻子一样窝在被子里,在阳光的照耀下乐个没完。
最后是谢府的仆从救了我们,不仅带了我们两个的衣服,还顺便带了一堆鸡零狗碎以及一个大夫。
我觉得我的脸面已经没了。
谋/杀亲夫算什么罪来着?
就在那个不长眼的大夫第三次问我有没有头晕发烧的时候,谢欢亭叼着一片焦叶子¹进来了,估计是看见我脸色不太好,两口嚼完了咽下,赶忙把大夫打发走了。
谢欢亭磨磨叽叽地挨着我坐下,把脑袋搭在我肩膀上,跟我说:“等吏部供职的文书下来,我就能正经搬到这里来住了。”
“嗯,”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怎么也得等万寿节过去吧。”
谢欢亭接着说:“我没事老去侯府是不是不太好?皇上不会觉得我跟你密谋什么吧。”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明白他要干什么了,只觉得他着实是病得不轻,回道:“皇上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你要是老去侯府,说不定会被侍卫打。”
谢欢亭听了居然没说什么,过了一小会儿,他才突然锁喉似的抬起胳膊,扒拉了一下我的衣领,魔怔似的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忍无可忍,一肘子把他怼开,出去穿上外袍,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白粥和几碟小菜,甚至还有一大盆焦叶子,仆从们早就退下了。
我刚上桌喝了两口粥,就见院外,侯府那群吃/屎都赶不上热的仆从们终于来了。
实不相瞒,此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侯府的仆从全都遣退了。
1.焦叶子:一种北方小吃,是一种菱形的油炸薄片,表面洒芝麻,以正常成年男子的嘴巴大小,一口能吃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