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文章总体效果,有部分剧情做了大改动。
——正文——
·{留山}·
暮鼓晨钟,冬临夏至。
时间放慢脚步,有意停留在这一隅,四时之景于这里,也不过是草木的兴荣枯败。
三面都是绝壁,高耸入云,崖边的青松郁郁葱葱,同山腰处的白顶凉亭相映成趣。
唯一一条下山的路便是从凉亭开始,长长地向下延伸着,没入烟云,时隐时现,一眼望不到头。
亭中的猫儿似乎有些慵懒。
她半撑着头,目光落在远山那片枫林上,含带着无神,印有花纹的紫色蝶衣勾勒出完美的身线,墨发漏隙间透出微微泛红的白皙肌肤。她,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猫倾倒,任谁看了都无法生出亵渎的心来。
但她仿佛从未在意过这些,能让她每日留心的东西,是远山,是近水,是斜阳草树。若碰上时机恰当,她能在凉亭里呆到日薄西山。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约摸着算算,枫叶已经红了九次——师父是时候兑现当初对她的承诺了。
对于过往,她几乎没有记忆,她只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是师父捡回来的。
师父说,她的具体身世他会在九年后如实告知,在此之前,他唯一能告诉她的就是,她叫墨紫。
墨紫,墨紫,墨紫……真是好听的名字,是妈妈取的吗?
想到双亲,墨紫的眸光突然就黯淡了。
对于自己的过往,她有过两种猜想:师父救下她时,她受了很重的伤,濒临死亡。如果是仇杀,那她的父母怕是难逃一劫;如果是父母故意遗弃,那她颠沛流离、命悬一线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比之下,她宁愿是第二种可能,至少,爸爸和妈妈都还活着。
记忆断层往往只会在梦中闪现,而她却从来没有梦见过他们。
一次也没有。
梦里,有时能依稀闻到大海的味道,那是记忆中的咸,只有一瞬。
或许,我是来自大海的孩子。墨紫想着,开始在脑中一遍遍描摹父母的模样。
“阿紫,怎么又在发呆?今日练功了吗?”
一道温儒的嗓音自她身后传来,墨紫对这声音可熟悉的紧,她连忙起身行礼,低头时余光瞥见身侧那一角淡灰,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师父,您什么时候来的?”
她这师父什么都好,容貌上等,声音好听,性格温和,从不差钱,偏偏却在衣品上栽了跟头,一年四季都是一套灰袍加一个帷帽,就连遮面的帷帽上的纱都是灰色。
(帷帽:式样为一种高顶宽檐笠帽,在帽檐一周带上薄而透的面纱。)
“我来与不来,皆是有缘由在身。阿紫,师父说过,你的身世我定会全盘托出。如今九年之约已至,不管这个故事或好或坏,或喜或悲,都是你将承受的责任。”
她看见师父一边说一边从善如流的坐下,那双墨绿的眸子透过灰纱直视她的眼睛,未曾移动半分。
“所以,你真的准备好了吗,阿紫?”
·{出山}·
墨紫跪在山门前,朝着山巅拜了三拜。
她要走了,她该走了。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是身宗贵族,阿紫……”
“他们早就有了谋反的意思,于是就串通一气,约定在那个雷雨夜大开杀戒……”
“你本是可以逃走的,但她却不允许。”
“一片混乱中,我找到了你,并把你救走……”
“依我看,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你,权利和地位才是她要的,你不过是一枚被她放弃了的棋子罢了……”
“你的父亲是含冤而死的……”
“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全部,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既然如此,那为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明日一早你就下山吧。”
回想起师父讲述的故事,墨紫不禁眼框微红,她狠狠地攥着脖上的羊脂玉,转身离去。
飘飞的雨丝轻轻地沾在枫叶上,倒映出远方灰暗的天明。
——PS——
挖坑使人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