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那团紫黑色的光球不知是什么能量，一进入体内，就觉得伤口开始慢慢恢复，身体也渐渐回暖。斑斑努力吸了一口气，吃力地扶着墙颤悠悠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扶着墙想要逃跑。

“想去哪里？”

自由一把剑对阵了因双刀和巨象，仍有余力紧盯斑斑，见对方想跑，左手立刻结阵：“破军天星行！”

刺眼光芒由手中发出，斑斑骇然，自己脚下闪烁起红色的法阵，有暗红色的流星带着灼热向他袭来！

“小孩——”了因急切，却被自由抓住了破绽，一剑刺来，剑刃入肉割下深深血痕。自由眼中闪过嗜血的光，手起剑落，深深刺入了因的小臂，当啷一声，刀被震落，了因还来不及聚集苏丽拉还击，就觉身体一沉，四周苏丽拉已如飓风般已自由为中心卷积而去！

“咳啊！”

了因咳出一大口血，将手中的刀掷向斑斑：“跑！”

刀尖凝聚着风妖之力，破空声撕裂耳膜，摧枯拉朽地斩断地面上猩红的束缚。斑斑不敢耽搁，慌不择路拔腿就跑，冲进最近的门——虽然一进来就发现是女卫生间，但是也无路可走，抱头冲进了最后一个隔间，瑟瑟发抖。

最后一击消耗了了因体内大半苏丽拉，而四周苏丽拉也几乎全部被裹挟进自由的剑刃中，他脱力地强撑着，握拳打去，却发现根本无法接近自由身边。

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差距——但这还不是了因所担心的。

他看见自由的脸上，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必须马上带着王的合作者撤退！

在教学楼发出第一声承受不住的哀鸣时，天女们就已经发现了端倪。

“他们在教学楼里打起来了！”冷梦琦叫道。

“打起来？谁？怎么回事？混徒和圣女姐姐吗？”安雨熙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状况。

“看来混族内部的水比想象中深多了。”神宫司未来扯出一抹冷笑，眼神幽微：“连我也有点轻敌了……”

“殷洛鸢，李雪婷，秦洛羽，你们在这里稳住展菲菲。其他人去二楼！”

“那小孩被抓走了。”

巨象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化作一道紫黑色的光流入了因手心。了因强撑着半跪在地，面前是自由的剑，剑刃刺进他的手，又插进了地面，满地殷红。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了因咬牙。他自然也感受到了来自迪斯王的混乱气息。

“因为该处理你的人，不是我。”

自由附身，在他耳边留下梦魇般的耳语。

了因瞳孔一缩，然而自由已经拔剑，跨过一地狼藉迅速消失在走廊尽头。几乎就在他消失的下一秒，一阵纷乱的脚步响起，安雨熙大口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冲进来。

“住手……”

她和地上的了因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苏若曦和冷梦琦接连赶到：“怎么样，雨熙！”

“哼……”

在自由面前被对方压制得动弹不得，但在天女面前，仇恨重新支配了了因的身体。他撑着刀爬起来，刀尖对准天女们：“来的好啊，臭丫头，这就把你们一网打尽！”

“风妖之舞——”

黑色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像一团黑雾般飘飘扬扬，缠绕着这具高大的身体。

即使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自由的头发依然一丝不乱，只有长袍上被双刀划开的一道长长破口，和剑尖上滴落的点点血色，显示出与平常的一丝不同。

他在掉落的碎砖残瓦中，在飘飞的灰尘中，一级一级顺着台阶走上去，这角落的楼梯不通往天台，而是通往南楼。

东音学院的南楼，一直是怪谈盛行的圣地，虽然只不过是座实验楼而已。

自由顺着楼梯，走上了南楼废弃的顶楼。

一掌轰开铁门，映入眼帘的除了一地玻璃仪器瓶瓶罐罐，还有窗台上坐着的两个女孩。

“早料到你要来这里了。”神宫司未来转过头，微微一笑：“虽然我不明白老鼠的想法，不过并不妨碍在老鼠的必经之路上设下捕鼠夹。”

“别废话了！”紫宵悬空翘着两条腿，避开玻璃仪器：“赶紧打吧！我抬腿都要抬酸了！”

自由木着脸，黑曜石般的眼睛映出流光溢彩的一室玻璃，以及比流星更璀璨的两个少女。

“那就来吧。”他忽然极其诡异地一笑。

神宫司未来心中警铃大作，但还不等她细思，暗红的光已经从自由手中的剑刃上四射，灼眼滚烫。紫宵猛的一把将她拉开，冲击波擦着她的发丝打在墙上，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砸出了一个大洞。

“别分心！”紫宵在她耳边吼。

神宫司未来强行集中回注意力：“紫宵，用那招。”

“不死幻乐！”星光凝聚成透明键盘，未来手指飞舞如白鸟，奏响神凰的乐曲。

“妖刀紫宵！”音乐化作有形的力量缠绕在妖刀之上，紫宵握紧刀柄，飞身而上：“灼炎天网，抽刀断水！”

刀刃爆发出千军万马的轰鸣，紫色刀光穿破暗红的混乱力量，直击混乱中心，危险的红线则斩断了对方任何逃窜的可能。只听一声闷响，是苏丽拉撞击人体的声音——

光芒散去，自由仍站在原地，身后是妖刀与凤凰合力冲击打穿的大洞，从洞口看得见尚未散去的星夜。

而自由，虽然没有透心凉，但胸前鲜血顺着胸膛流下，紫宵的那一刀几乎将他整个身体划为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