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茕茕孑立,踽踽独行的时候,我曾以为我是那个最孤独的人。
可是缘分把我和邓子逸拉在了一起,我才发现,我不是最孤独的那个人。
和邓子逸睡在一起的那个晚上,他和我说,“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有颜值有钱,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有些人,可以花钱买女人上床,可是他们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快乐过,其实,快乐才是我们生活的根本目的,什么东西都替代不了的。”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邓子逸背上那个太阳的意义。
骄阳似火,永不黯淡。
他只希望别人能多给他一些温暖一些爱,是发自内心的,而不是冲他的脸和钱,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当我用尽全力去爱他的时候,他却死了,我所有的爱都付诸东流。
我不仅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反而连他最后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不管在那只电话里,他是骂我也好,夸我也好,最起码,我还能听到他的声音。
可我们最后之间一根稻草,都被林家伟硬生生地拔掉了。
我不能原谅他,更无法原谅我自己。
再见到那群孩子的时候,我才想起我是来支教的,我不是来当傀儡的。
我跟着向艺然进了教室,讲台是木头做的,只有十二个孩子。
有个男孩子一脸好奇地打量我,又问向艺然,“向老师,这个姐姐是谁啊?”
“这位是新来的老师,叫沈老师,你们一定要听话,好好上课,沈老师可能教你们一段时间后就会走。”
来这儿待多久,我从来没考虑过,要不是向艺然的这番话提醒,我也许都没有机会来思考这个问题。
我有我妈,我有学业,还有留在学校上课的姜珊,长沙城,有我的陈迹。
尽管那儿是个布满悲歌恋墓的地方,可我终究是要回去的。
我很羡慕这群孩子,在最纯真的年代,有着最简单的生活。
我的印象里,从来就只有想着小时候怎么和妈妈对着干,怎么和妈妈解释试卷上并不漂亮的分数,怎么在闯祸之后绞尽脑汁的想着让妈妈给我收拾烂摊子,看到别的小朋友炫耀他的新玩具怎么和工资微薄的妈妈开口……
如果,有爸爸在,也许他会在妈妈要打我之前,挡在我的前面,会在我考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去参加我的家长会,会在放假的时候像所有的爸爸一样牵着我出去玩……
可“父亲”这个概念,只是老师写在黑板上的一个词语。
在六岁之前,我还有过那种感觉,在六岁之后,我就只有妈妈。
在家里没有男性的情况下,我不得不学会自己模仿妈妈的字迹,在不漂亮的分数的试卷上签名,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在外面随便塞点钱给某个大人,叫他冒充我的家长去参加我的家长会,在很小的年纪就过早的懂事……
因为我的生命里没有爸爸这个人,没有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