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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间雪》欲(上)

浮生录之十三兽

【楔子】

师傅常说,时光是最无情的存在。

一直以来,我一直都不理解师傅为何要这般说。也不懂师傅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直到后来遇到他,我才明白。

时光,的确是最无情的存在。

1.

我叫暮离,师傅离开后,我便一直孤身一人待在雪谷。

那天,一阵风雪袭过,窗前的三清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撑着桃花伞出了雪谷。

原本繁杂热闹的市集,因为我的踏足,顿时人迹罕见,清冷无比。

我见怪不怪的走向无人的小摊,挑选了一个剑穗后将银两放在摊位上准备离开。

却在转身的一刹那,看见阴冷的角落里面蹲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不知为何,看到他明澈的双眼,总觉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叫狗娃。我见他可怜便将他他留在身边,做了我的徒弟。

并重新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寒逸。他胆子小,我便牵着他的手,从街头走到街尾。

小寒逸紧紧攥着我的手,一语不发。路过行人无一见了我们就躲。

我给寒逸买了一串糖葫芦。

我知道,余生,我将不再孤单。

我将寒逸带回雪谷,教他练剑。

日朝练剑,日暮便一起并排坐在冰桥望着夕阳。

他告诉我会永远陪着我,哪也不去。

我很高兴,道一句,初心不负。

后来,后来他走了,说是要名扬天下。

我为了留住他,便与他立下赌约,倘若他能胜我,我便准他出谷。

看着他眼底的坚定。我心软了。在笔试的时候我故意输给他。

准了他的愿望。

我不死心的问他可不可以留下?

他却问我亲友何在?我慌忙转移话题。

次日,我送他到冰桥,从身后拿出一串连夜为他买的糖葫芦。

本以为他会很高兴。没想到他却气愤地夺过那串糖葫芦丢在地上。都跟你说了我不吃糖葫芦 ,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的玩意儿我才不稀罕呢!

寒逸嫌弃的别过头。

我趁机将眼底的失落收好,开口笑道,我为你准备了几件新衣裳,你看……

寒逸打断我的话,

你做的衣服太丑了。穿着这么丑的衣服我怎么名扬天下?

我强压的心底的难过,笑道,快走吧,我等你回来。

寒逸对我眼底的失落似乎有所察觉,安慰道

待到来年雪花漫天,我会回来的,你放心。

我露出一抹微笑,好,师傅等你回家。

寒逸走后,我百般无聊在一同栽下的梅树下埋了几坛浊酒。准备在来年梅花盛开时与他同醉。

然而,年复一年,雪花亦不止漫了一个冬天

寒逸仍未归来。

我执着伞,多久没出来了?丝毫没有察觉,行人已不再躲我。不经意间听到几位侠客正在议论一位名声大噪的剑侠。

据说此人年轻有为功夫了,剑术更是自成一派。

我听着名字有点耳熟,回过身笑问是何方大侠?

众人见我竟然不知此人名号,激动道出那剑客的名字,我默默念了几下。总觉得在哪听说过,却一时记不起来。我苦闷的离开酒楼,跌跌撞撞的往回走。

前路出奇热闹,大家似乎很兴奋,透过缝隙隐约瞧见一袭白衣,冷面冰山。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寒逸剑侠……

我方才想起,那几名侠客口中所言也是他!

寒逸寒逸……再仔细一瞧,确实眼熟。可不就是眼熟吗?来人正是我等了十年的徒弟。寒逸。

既熟悉又陌生,我苦笑心想,这记忆是大不如从前了。

人群正随着寒逸的走动潮我涌来。

然,本该上前相认的我却动了动僵硬的手,借着桃花伞虚掩面容低头走过去,仿佛一切都与我无关。最终落的个擦肩而过。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雪谷,动作迟缓地挖出多年前埋下的几坛酒。

许是初冬将至,气候愈发寒冷了,冻得我的手脚僵硬,几乎动弹不得。

我费力的将那几坛浊酒放在石桌上,等不了寒逸归来便拿出两只瓷碗,揭开封泥,酒香顿时弥漫在整个雪谷。

寒冬悄然而至。我还和往常一样,手执桃花伞往冰桥走去。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还要冷。

冷得我的身体僵硬快走不动了。

我似乎耗尽了生平气力来到冰桥上,怀念着我与寒逸的种种美好过往,连同那些封尘已久的记忆。

不知不觉,眉心一点微凉。

我抬头望着这漫天飞雪,僵硬的伸出手拂袖接住。

“下雪了”

“待到来年雪花漫天,我会回来的……”

“好,为师等你回家。”

……

昔日种种过往,皆历历在目。只可惜,寒逸,我怕是,等不到你了……

我的身体慢慢变成一尊接雪的冰雕,寒风拂过,脚边的桃花伞无力地打着旋儿。

是了,我不是人,没有亲友,师傅走后,我以为余生也就如此平淡孤独走完。

幸得上天垂怜,让我在余下的几十年再次遇到他……

我会变回一尊没有血,没有肉,没有情爱的冰雕。

从此,不会有人知道,我其实一直喜欢寒逸……

至少寒逸也不会知道,我从捡回他的那一刻,乃至更久以前,一直都喜欢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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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是很久以前写的同人文,希望大家喜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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