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车马,缓步行在白桦林中。日光悉悉索索的洒在马车的金顶上,徒增了慵懒的时光。
“来人,叫详婶!”一男子的声音清冷威严,自马车内透出。
随即,一妇人慈眉善目,自后面一架马车上下来,小心的抱走了已然熟睡的小公子。于是,一行人继续启程前行。
听雪楼主萧忆情携家眷,离了洛阳,出门已有三日了。四护法一个未带,更是将楼中大小事务悉数推给南楚三楼主——自有了子嗣,这听雪楼主人更是逍遥,说走就走。眼下夏日将近,外人都道是楼主又要去哪里避暑去了。
马车稳稳行驶在官道上,车内安静馨香。
舒靖容一身绯衣,静坐在软榻上,抬手聊起窗帘,欣赏着车外一片青绿。
“乏了么?麟儿扰了你半日,可算是睡了。”身旁白衣男子眉眼俊秀非凡,温柔的将妻子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闭目养养神吧。”
“无事,并不觉得疲累。”绯衣女子摇头,却仍旧将头抵在男子的肩头,很是顺从。
再不复当年的血魔之女,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冷静疏阔的品行平添了几分慈爱柔顺,更是叫听雪楼主人欲罢不能。
“怎么穿了绯衣?”自嫁与他后,她很少穿绯衣。只有出门办事的时候,偶尔会穿上几次。
“麟儿喜红,便穿上了。怎么,不好看么?”笑着问他,倔强的性子真真柔软了很多。
“好看,白衣绯裙都好看。”声音极尽宠溺。
随手把玩着回天令牌,听雪楼主人端详着上面精致的灵芝仙草的花纹。
“要这么多回天令做什么?”绯衣女子轻手夺了他手中的牌子,问道。
微微笑笑,白衣男子答道:“看病要守规矩,我也不想欠下什么人情。你一枚,麟儿一枚。”
都是血缘至亲,脾气倒也如出一辙,这般扭着。
叹了一口气,绯衣女子挑眉问他:“那这第三枚呢?”
“是留给一位故人的。。。”
故人?忽的想起为出发前,他似乎提到过一些往事,还有什么蒙古大夫之类的言语。舒靖容不由的来了兴致,便道:“说来听听。”
“夫人可是无趣了?”白衣楼主轻揽女子入怀,逗她。
微微挣脱了出来,绯衣女子也不让步:“此番一行,你只带了墨大夫和祥婶,路途遥远当真无趣。所以,只有劳烦你,解解闷了。”
无奈的叹息,听雪楼主眉眼含笑的复又将妻子拦在怀中,二人同时望向马车外的笔挺白桦,聊着。
“那便从追溯本家说起吧。。。”微微顿了顿,萧忆情问道:“阿靖,你说,我们可算是大梁人士?”
“听雪楼总设洛阳,虽不是京城金陵,也是大梁境内最繁华的都城之一。说你我算作大梁人,也不算错。”
微微颔首,白衣楼主继续说道:“既如此,江左盟也就不陌生吧。”
“江左盟,江左十四州的组织。手眼通天,盟主梅长苏,琅琊榜公子榜榜首,多年无人企及。”声音清透,绯衣女子接道:“阿靖虽对这些个排名无甚兴趣,可是这江左梅郎,得其便得皇位的传闻,还是略有耳闻的。”
似是有些疑惑,迟了一会儿,阿靖竟问道:“江左盟也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和风雨可比肩,为何这些年楼主竟未动过分毫招揽的意思,断不是因为这江左盟从不找听雪楼的麻烦吧?”
抬眼看着身旁白衣男子微笑的表情,似是猜到了答案,绯衣女子言语惊诧:“还是,这江左盟已然在听雪楼麾下了?然这些年,从未听你提起过啊?”
见她满脸疑惑,听雪楼主也就不再买关子,就着车窗投进的丝丝缕缕的清风,缓缓道起了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