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小镇的清晨总有模糊的阳光,把花、把草、把河都渐渐淡化掉,鸟鸣声听起来也遥远,南风此刻的世界里只有那名少女依旧明艳,欢欢笑笑,温吞没人心。
南风也是头一次知道世上还有这等人。
这等奇葩的人。
太奇葩了。
难以言述。
他表情微妙,抱着胳膊遥遥跟在她身后,竭力假装自己并不认识撞羽。
“老板,你这裙子不错啊,怎么卖?”撞羽全方位围着一件喜服看了许久,觉得甚是满意,挑起眉笑问。
“哎呦,小娘子,自己出来逛?怎不教你家夫君同你一起来?”老板挺着大肚子从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中挤出来,“都不陪陪自家夫人,你那夫君是怎么搞得,回去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啊。”
撞羽淡笑,全当听不见这一大串客套话,直奔主题:“这衣服能改改吗?”
“怎么个改法?”
“把三围,就是,稍微……加大一点。”撞羽装作打量其他衣服的样子,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瞥了一遍,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其实额角已经沁出了汗珠。
“啊?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啊。”老板的豆豆眼瞪大,把撞羽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撞羽在心中怒吼:当然有必要了啊!又不是我穿您打量什么劲儿啊!是表哥啊,表哥!男子骨相粗,当然要改大了,不然怎么办女子啊???!!!
南风在店外无语,不知道这次她又要演什么戏码。
他们已经问过了七八家店,刚开始是直明来意,说要抓鬼新郎,谁只那店主一听,当机立断请他们出去了,撞羽吸取教训,充分发挥她编瞎话的本领,奈何生意人大都精明,弯弯绕绕一回也没成,本来打算在一大早就完成任务,没想到一直试到现在,已经临近正午了。
撞羽痴痴望着那喜服,还没说话眼眶便红了,她淡淡摇头,抿嘴,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不,有必要,我要等他,等着他。”
说罢又状似难以压抑的哽咽几下,苦笑:“他若不去参军,我又何至于等。”摇晃着上前几步,颤抖地伸手,攥紧了喜服的宽袖,泣声叹:“我的将军,你、你几时归?”
窗外白玉兰,屋内有姑娘唱着小曲,撞羽就很享受。她没正形似的坐在软榻上,在桌上挑了个桃,咔嚓咔嚓啃起来。
南风冷冷道:“地师座下的神官都这样穷了吗?所以掏我的钱来最好的饭馆?”
撞羽不满:“你难道不觉得我厉害?三两下就把那店主搞定了。”
“也的亏你遇到的是个傻瓜,现在天下太平,哪里会因为参军和自已夫人分离,还有将军这个称呼,能到这个高位的人少说也参军不少年了,你现在才去买喜服,不奇怪吗?”
“看不出来啊!”
“嗯?”
“你还有这样的脑子?!”
“……”
撞羽一脸恶作剧得逞的笑容,作恶心终于得到满足,扯回话题:“奇怪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不爱我,一切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他原本爱我,却因为种种而放弃。连你这样的猪脑子都看的出来,那老板肯定也明白。我本来演的就是一出怨妇的戏。”
南风又被她怼一回,没什么好脸色:“你这样的人会有倾慕者才怪。”
撞羽和这歌女的琵琶小调,故意操着戏腔咿咿呀呀:“我这般贤淑温婉又可人的女子,将军可喜欢?”
注意到南风盯着她目光怪异,撞羽道:“干什么?我就是比较喜欢戏曲,尤其是那种深宫怨妇的戏,研究的多了而已,你干嘛这么惊诧。”说罢起身,对那歌女笑笑:“姐姐的琵琶真好听,只可惜时间晚了,我该走了,下次再来姐姐可一定要记得我。”
“走了,那件衣服也该改好了。”撞羽正经过南风,探手想拍拍他的肩,感叹任务辛苦,却见南风动作夸张避开了。撞羽倒也不介意,径直往店门去,待她走出两丈远,南风才拘谨跟上。
院里斜斜栽了两竿枯竹,阳光刺得眼生疼,撞羽抬手遮了一下,拧眉仰视炽热的方向,却又赶紧换上了一副笑颜。
“阿颜,多笑一笑。”
这明明是你对我说的。
“将军,你可心悦于我?”
“臣不敢。”
“我的将军,你心悦于我吗?”
“我已非将军。”
“我也已非郡主,所以啊——”少女停顿了一下,回眸浅笑,明艳动人,“风信哥哥,你心悦于我吗?”
时间隔的太远了,撞羽已经难以看清,只朦胧瞧见他在笑。
“当然。”
南风也走了出来,大概没想到她还在这堵着,问:“怎么了?”
撞羽放下手,回眸浅笑,明艳动人。
我已不若当年,将军可还愿喜我?
“无妨,走罢。”
——————————————
作者总之正文就完了
作者累死了
作者关键我发现太久没写我不会讲故事了,感觉文笔退了不少
作者请大家多多包涵(深鞠一躬)
作者还有关于将军这个称呼
作者其实就是女主喜欢这么喊而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风信应该是侍卫,但是小颜儿就是喜欢这么喊。
作者嗯,对
作者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