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容起先对汪植能做成多大的事倒是持观望与怀疑的态度的。
直到二月西厂一开便查办了福建都指挥杨业贪腐案,连带着牵连兵部主事杨仕伟,中书舍人董與一并下了大狱,打了个半死!
三月又弄了个捕妖图官赏,捕了大批的官员,朝堂内外震动,天下百姓惊惶,短短两三个月间,这西厂造势立威俱已完成!汪植的恶名传遍天下!
丁容倒是佩服汪植手段了得,不过又想着,这少年行事如此狠辣,难道不怕群情激愤,群起而攻之?
果不其然,到了五月,大学士商铬上疏奏请革去西厂,皇上竟然准了。
丁容心中暗自唉叹,道是自己果然是上错了条纸糊的破船。那汪植倒是不急不躁,回宫前一天,交待丁容道:“你去把城中欢意楼的帐查一查!“
“欢意楼?ji院?查什么帐?“
“自然是往来的银钱流水,看看能提出多少银子,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老鸨自然知道了!你就留守西厂,等我回来! “汪植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丁容这才知道这城中最火爆的欢意楼,汪植才是幕后的老板。
所谓有钱好办事,有了资金的支持,丁容的心里倒是略定了一些,收拢了些可留用的人,走一步看一步。
汪植回到皇宫后,凭着自己的八面玲珑和贵妃娘娘的宠爱,没过多久,重新得势。
朝中有大臣想依附于他,便又上了道疏,奏请皇上重开西厂,本来这皇上设立西厂的目的就是为了平衡东厂与锦衣卫的势力,这道疏正合了皇帝的心意,西厂得以重开。
汪植回到西厂那天,执着丁容的手微笑道:“怎么样?没让你等太久吧!“
丁容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想着自己自来看轻了这小娃娃,而汪植倒是没疑过自己!
跟着汪植的时间越久,丁容就越对这个娃娃感兴趣,汪植此人,不爱钱财,却喜欢操弄权力与人心。
不畏百官,却关心贫苦的百姓。
虽是宦官,却心系天下安定,关心朝堂清明。
小小的身躯,挑着最重的担,操着最累的心却挨着最恶毒的骂。
丁容不免感到有些心疼,便想着为他分担一些。
天长日久,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跟随在汪植左右,为他的笑而高兴,为他的难过而悲伤!
为他穿衣穿鞋,为他铺床叠被,他累了为递上一杯温度合适的茶水,他病了为他煎一碗不太苦的药。
为他杀人,为他下毒,做到一切汪植希望他做到的事。
丁容不觉得自己辛苦,他喜欢看着少年笑盈盈的样子,面如冠玉,唇红齿白。
他不赞同汪植的某些做法,总觉得汪植做人做事太过偏激,但是却佩服汪植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想法,他看着他时就像望着星空,陷入一种危险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