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帝直接出面阻止狄仁杰对长安的魔种进行围剿,抓捕玄策的事情也这样不了了之。
狄仁杰回到大理寺之后,默默地站在庭院中看着厅堂之上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
牌匾上落着一层薄灰,狄仁杰不禁又想起自己的小跟班,平日都是他在擦拭这块牌匾。
“这块牌匾好久没擦了,元芳啊,你又偷懒了……”狄仁杰无意间的呢喃道,忽然想起自己“最得力”的金牌密探已经永远长眠了,就感觉喉咙哽咽,眼睛发酸,于是快步走进厅内。
同时有一个想法在他的心里不断产生,又不断掐灭。
这座长安城已经不需要自己守护了,而他也没能力守护住它。不如就此放弃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吧,闲云野鹤,浪迹天涯……
“你真的想放弃吗?”狄仁杰最后又反问自己了一句。狄仁杰感觉十分的煎熬,他捂住了自己的头。
连续几天,狄仁杰都在这种恍恍惚惚的状态下度过的。
他开始解散自己的密探,开始整理总结所有工作日志,同时也整理好很多尚未完结的案子和各种冤案,以备继任者之需。
他甚至好几次把官服官印重新放回箱子里,这个箱子还是他十四岁入主大理寺时,抱着这个箱子意气风发地走过大理寺大门,众多官员都对这个小小少年充满忌惮。
十几年过去了,小小少年终于是长大了吧?当看清真正的世间面貌后,那种幼稚的想法也该放弃了吧?放弃了吧?放弃吧!
狄仁杰重重地合上了箱子,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流泪。
这次,他真的下定决心了。
他站了起来,朝大理寺外走去,从此他不再是什么大理寺少卿,而是长安城真正的守护者。
遵从本心,守护长安这才是他狄仁杰真正的想法。不再去关心朝廷上的尔虞我诈,也不再受限于忠君爱国的道德包袱。
他要自己弄明白一切,要靠自己的力量拯救长安。
当狄仁杰走在院子里,看着广阔的蓝天,有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不过,他还没有享受这种感觉多久,突然有个红色的身影从门口炮射而来。
哇哇大哭地抱住狄仁杰的腰,狄仁杰猝不及防,感觉自己的腰发出来了咔嚓的声音。
“狄……狄大人,你没事吧!”来者看着狄仁杰膝盖一软跌在地上,于是关切地问了一下。
狄仁杰用手撑住自己不让自己显得更难堪,满脸愤怒地看向这个险些折断他腰的家伙。
然后,他愣住了。
一对显眼的大耳朵耷拉着,乌黑的头发蓬蓬松松的,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和害怕,小心翼翼地看着狄仁杰。
“李元芳……”狄仁杰喊出了对方的姓名,声音有点干涩,就像第一次喊出这个名字似的。
“狄……”李元芳还没来的及回应,就被狄仁杰一把抱住。他抱的紧紧地,似乎害怕再一次失去似的。
李元芳也是第一次看见狄仁杰在哭,还哭的如此伤心。
之前一路上李元芳还在编各种理由借口,希望狄大人不要计较他放走阿离姐姐,更更重要的是不要扣他这几个星期的工资啊!而现在他说不出一句话来,也只能抱住狄仁杰并安慰他。
“老狄这有什么好哭的,我只是有几天没在你身边而已。离了我你就什么都干不成了吗?哈哈哈,没想到堂堂狄仁杰这么没用诶……”
元芳的“安慰话”还没有说完,狄仁杰就把他推开了。
“玩忽职守,无故旷工,薪俸免除,削职为民,……”狄仁杰忽然语气冰凉地说道,与刚才判若两人。
“我擦……”李元芳僵直在原地,狄扒皮果然还是以前的狄扒皮。
“狄大人我错了,还请网开一面啊啊啊!”李元芳立即屁滚尿流地跪地求饶。
“你以后不再是大理寺的密探了……”狄仁杰的语气不容置疑。
元芳像泄了气的皮球,神情彻底萎靡了。
“但是!”狄仁杰看着李元芳耷拉着的耳朵又突然竖了起来,轻轻笑了笑,接着说道:“现在我狄仁杰以个人身份请求李元芳少侠助狄某一臂之力,拯救长安城。”
李元芳的眼睛里重新焕发出了光芒,重重地点了点头,同时不忘问一个重要问题:“有报酬咩?”
“……”狄仁杰无奈地看着元芳,然后使劲揉他的脑袋,回答道,“有!”
“住手诶诶!好痛诶……”感觉似乎又重新变成以前的生活了。
“事不宜迟,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去调查一个地方。”狄仁杰感觉自己又重新掌握主动权了。
“什么地方?”李元芳好奇地问道。
“朱雀大街。”
国师府。宫本武藏一脸惆怅地坐在桌子旁,跟他同桌的不仅有喝的烂醉的李白还有把鞋子翘到桌子上的马可波罗。
尧天的其他成员也到了,杨玉环不知道为什么对裴擒虎没有一点好脸色,在加上对面的马可波罗一个劲地对她吹口哨,她更是气愤极了。要不是前几天受了一点伤,她真有可能要把对面那个浪荡子狠狠揍一顿。
阿离一如既往地默默注视着信哥儿,而信哥儿则有点胆怯地打量在座的所有人。
裴擒虎的脸色也不好看,一言不发。弈星偷偷翻阅他的棋谱,而明世隐则乐呵呵地训斥了弈星一下但没有收走他手中的书。
这次,他们聚在一起是要进行一场谈判。
但明世隐没有开口,现场所有人都各做各的事情。
最后,是中文不太流利的宫本武藏先开口了。
“我说小娃子们,正所谓干大事之前得先分好利益。叫咱家挑大唐皇帝就得把方舟核心给我!”
马可波罗立即摆手,同时把脚放了下去说道:“诶。这可不行,我大老远跑来也是为了取方舟核心的。”
“不给咱家方舟核心,咱家就不趟这趟浑水!”宫本武藏有点压不住自己的怒火站了起来对马可说道。
“不给就不给。谁抢到是谁的!”马可波罗毫无惧色,耍起了无赖。
“你……”宫本武藏说着就要拔刀,但被身后的娜可露露拦下了。
“你们吵什么吵!”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的杨玉环直接对两个人吼道,“我们尧天在长安辛辛苦苦谋划了十多年也是为了方舟核心,你们几个外来的说拿走就拿走啊?”
“合着个个都要方舟核心,你们当它是个大西瓜说分成几块就分成几块啊!”宫本武藏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谈判桌上的气氛似乎越来越凝重了,而谈判的发起人明世隐此时才慢悠悠地开口:
“所以,我想和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签一份协议。解决如果成功以后,方舟核心的归属问题。
我知道,你们都是各自地区首领的代表。米莱狄侯爵和徐福大人和我一样都是我主的代理人之一。米莱狄侯爵功勋卓越,已经完全掌控了落日海的一切,而徐福大人不仅顺利收服了东瀛,现在还在三分之地攻打赤壁,可谓劳苦功高……”
“废话少说,切正题!”宫本武藏可不愿意听徐福的好话,他是被要挟才做这种事情的。
马可波罗似乎也不太愿意提起米莱狄,他的眼神游离,似乎正在思考什么,极有可能马可拿方舟核心是另有打算。
明世隐从他们表情中的轻微变化中大致了解他们的真实想法,这两个家伙还想派人跟自己抢功,也不派点靠谱的。
明世隐咳了咳,继续说道:“我觉得马可波罗先生刚才的提议虽然无赖,但却很公平。不过,方舟核心在女帝手里,在座各位谁有把握独自战胜女帝?”
明世隐环顾众人,所有人都低下了头,连自诩无敌的宫本武藏也不例外,李白更是两次败给女帝。
“不过,要想夺走方舟核心,我们还差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可以以这个东西做赌注,谁拿到它,谁就能拥有方舟核心。”明世隐故意卖关子似的,又停了停。
“哎呀!什么东西快说!”宫本武藏已经完全不耐烦了。
“打开方舟控制室的……”明世隐一字一顿地说道,“钥匙!”
“在哪里?”宫本武藏又一次跳起来说道。
“呃……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只是猜测应该在朱雀大街。朱雀大街到晚上的时候会变得有些奇怪,星儿的棋阵在那里也会失效,似乎有种神秘力量驱散了一切企图侦查它的人。”明世隐回答道,“因为种种原因,派去侦查的人都无功而返。所以,打算这次我们亲自过去一探究竟。”
“那好就按你说的来,谁先在朱雀大街找到钥匙,谁就最后拥有方舟核心!”宫本武藏没有多想就同意了。
但马可波罗举手示意,表示异议。明世隐点点头,请马可波罗发言。
“我觉得这里面有个小问题……这里是你们尧天的地盘,你们人多势众,而我孤身一人,这对我实在是太亏了。我强烈要求,各方派出一个代表,只有他找到钥匙才算数!”
宫本武藏一想对啊,他和娜可露露也就两个人,而尧天除了现在坐在这里的,手底下还有数不胜数的魔种,人数上面他们太吃亏了。
“对对对!这个洋娃子说得对。”宫本武藏又连忙支持马可波罗。看宫本武藏那憨批样子,娜可露露感觉有点羞耻,又把宫本武藏重新按回椅子上。
“好吧。各方派出一个代表,海都这边自然是马可波罗先生。东瀛这边……”
“当然是咱家啊!”宫本武藏得意洋洋地回答。
“那我们呢?”明世隐看向自己的部下。尧天所有人都很激动,连弈星也放下手中的棋谱看向明世隐。
明世隐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游走,忽的看向了喝的烂醉的李白,说道:“李白少侠答应帮助我们尧天,左思右想,这份工作还是他更加适合。”
“什么啊?交给这个不正经的家伙。”阿离立即抱怨道。尧天其他人的想法也是如此,这家伙来了以后就一直喝酒,天天烂醉如泥,刚才还是裴擒虎把他从屋顶上扛到这里的。
宫本武藏和马可波罗却暗暗窃喜,连忙说道:“你不要后悔啊!”
明世隐微微一笑,说道:“不后悔。还请二位也不要后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