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在月老庙前停下,义王与义王妃率先下了马车。
义王走到月老庙前,一将领上前行礼,“参见义王。”
“世子可在?”义王看了眼庙内,却被重重的守卫挡住了视线。
“世子未曾离开月老庙半步,但…”将领为难地看了一眼义王,“但皇上有令,不得任何人进庙…”
说话之间,鎏英在义王妃和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上前来听到了那将领的话。
鎏英(郡主)可否劳驾将军请世子出来见一面?
鎏英浑身无力,半靠着侍女。
“还请郡主恕罪,世子不能离开月老庙,恐怕…”
鎏英(郡主)只要到门口说几句话就好,不会为难你们的
那将领一听,又见义王在旁,他本就是义王麾下,义王对他有恩,当下听着也合理。“请王爷王妃郡主稍等片刻。”
将领转身进了月老庙。
“世子,义王,义王妃与郡主请你到门口一叙。”
润玉本正在许愿树前用内力探着许愿树内部,听到将领的话,忙收回内力,转过身来。
润玉(世子)带我去
将领领着润玉慢慢走到庙门口。
“玉儿!玉儿!”义王妃看见自己的儿子走来,不禁有些激动。
润玉(世子)父亲,母亲
润玉朝义王与义王妃行了一礼。
“我的玉儿瘦了,憔悴了。”义王妃看着润玉消瘦的模样,想着他在外面定是受了不少哭,心疼的紧。
“玉儿,你的腿可好些了?”义王看向润玉受伤的腿,担心地问道。
润玉点点头,朝一旁的鎏英看去。
润玉(世子)你…你的身子可有大碍?
鎏英摇摇头。
鎏英(郡主)没事
润玉听着她虽说着“没事”,但却语气虚弱的样子,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鎏英强撑起身子,离开了侍女的搀扶,上前几步,轻声对润玉说。
鎏英(郡主)三日后我就要同宇文穆远走了
润玉点点头。
润玉(世子)我听说了
鎏英(郡主)你放心,既然月下仙人说无须偿愿,我即便和他回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倒是你,这几日可有研究出法子?
鎏英看着润玉。
润玉看着她眼里的希望,有些不忍心,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头。
润玉(世子)还未,这几日我试过了不少方法,但都不能撼动它分毫
鎏英了然地点头。
鎏英(郡主)无妨,只要你没事,总能找到破开它的法子的…
润玉看着鎏英苍白的脸颊,心里不禁担心起来。
润玉(世子)我只是腿受伤,没什么性命之忧,倒是你…
说话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身看去。
只瞧见宇文穆远带着一队人马疾行而来。
他在月老庙前停下,翻身下马,略过了义王与义王妃,径直走向鎏英。
宇文穆远郡主,本王一听闻你醒来便急着赶去了义王府,谁知刚到义王府门口便听门口侍卫说你一醒来便来了月老庙
宇文穆远满眼怒火看着眼前的鎏英与润玉。
两人并肩站立的身影狠狠刺痛了他的心。
鎏英(郡主)穆远王,本郡主与你还未成亲,本郡主去哪,还轮不到你来管!
鎏英看着眼前熟悉的脸庞,却已没有了留念之意,鼓起全身的力气,怒言道。
宇文穆远哼,看来是本王太过仁慈了,原本念在郡主的面子上,不追究世子殿下毁坏两国盟约的罪责,如今看来…
宇文穆远眼神阴霾地看向润玉。
润玉也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鎏英(郡主)你想如何!
鎏英听他言下似有反悔之意,急问道。
宇文穆远哼,世子殿下在两国联姻前带走郡主,意图破坏你我二人之婚约挑起两国争端,此乃死罪,现如今被看押在这庙中却仍不知悔改,看来是不打算免这死罪了!
鎏英(郡主)宇文穆远!
鎏英一听,怒极,大声叫唤宇文穆远的名字。
宇文穆远怎么,郡主难道还要为他求情?
宇文穆远眼神狠厉地看向鎏英,仿佛她说一个“是”字,他便要杀了她一般。
鎏英(郡主)你…
鎏英怒气冲顶,一时间头晕目眩,身体也跟着踉跄了一下。
润玉(世子)鎏英!
润玉眼疾手快,扶住她。
宇文穆远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和他二人相扶持的画面。
鎏英缓过神来,身后她熟悉的气味和胸膛令她一时间一时间有些恍然。
“穆远王上,臣妇就这一个儿子,还请王上高抬贵手放了他吧!”义王妃听着宇文穆远的话,心中害怕极了,忙上前言辞恳切地说道。
宇文穆远哼,可本王看着世子殿下自己却不像是有悔过之意
宇文穆远紧紧盯着润玉扶着鎏英的手。
“不是的不是的,玉儿与英儿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只是不忍心让英儿去异国受苦,绝对没有冒犯王上的意思!”义王妃忙解释到。
宇文穆远睨了义王妃一眼。
宇文穆远可本王倒是听说,世子与郡主两人情真意切,义王还有意让他二人结成连理
义王在旁一听,身上顿时一身冷汗,义王妃也是一顿。
下一刻,却瞧见义王妃“扑通”一声跪在了宇文穆远面前。
所有人皆是被吓了一跳。
“夫人!”义王见状,要忙上前去扶起义王妃,却被她挥开。
鎏英和润玉怔住了,眼色越来越复杂。
之前尊称义王妃一声“母亲”,那是因为不得已,他们身处的身份只能允许他们这么喊。
而现如今,看着义王妃为了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母亲”二字在嘴边,却叫不出口了。
润玉看着跪着的义王妃,心灵被深深地震动了,这样的画面,何其熟悉啊…
他曾经,也有一个如此爱他的母亲,也曾为了他受尽屈辱…
而鎏英,从小便是父亲带着长大,母亲该是什么样的,直到她自己做了母亲才慢慢有了体会…
两人皆是被义王妃触动了。
宇文穆远义王妃,你这是做何!
宇文穆远也是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义王妃竟会突然有此行径。
“臣妇恳求王上,对我儿网开一面,哪怕是让他被贬为庶民流放他地,也请留他一条性命!”义王妃眼中蓄满了眼泪,看着宇文穆远说道。
宇文穆远顿时哑口。
半晌,他看向润玉,轻轻一笑。
宇文穆远本王可真是羡慕你有一位好母亲
说完,转头便翻身上了马,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鎏英回过神来,上前与义王一道将将义王妃扶了起来。
鎏英(郡主)母亲…
鎏英轻轻唤了一声。
儿女之于母亲的意义,她又何尝不知。
若是今日是卿天有此遭遇,她宁可以命换命也要将卿天护下来…
她回头看向润玉,见他仍是满眼复杂的情绪。
鎏英(郡主)润玉…
她唤了一声润玉,润玉才回过神来,看向她。
鎏英(郡主)你记住我刚才的话,只要你没事,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润玉看着她,半晌,咽下冲到喉咙头的莫名情绪,重重点了点头。
润玉(世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你也不会
转而他又看向义王妃与义王。
润玉(世子)让父亲母亲担心了,儿子以后会谨慎行事
他行了一礼,说着安慰义王与义王妃的话。
义王妃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终究还是掉下了泪。
想起宇文穆远说的那句“本王可真是羡慕你有一位好母亲”,润玉心里怅然。
他又何尝不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