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双手撑着脸颊,望着远处冰冷的璇玑宫。同样是殿下,可为什么小鱼仙倌那么孤僻呢?他们三个都是养尊处优之人,但却性格迥异
锦觅你今天怎么突然敢对你的父神说这些?从以往你的描述来看,我感觉你还是挺怕他的。倒是你的母神,让人感觉和蔼可亲,更像我心目中一个母亲的形象。
映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两百年在外不受父神管束,历练了不少,所以突然敢和他顶嘴了吧。”
他的头转向锦觅,问道:“你心目中的母亲形象?你时常会幻想母亲的样子吗?”
锦觅会啊,他们都有母亲,就我没有。也不知道我的娘亲长什么样子,说不定和我一样漂亮
锦觅捂着嘴,嘿嘿笑着
映风翻了个白眼:“你可真会臭美。”
锦觅对了,洛湘府离这里并不近,反而离栖梧宫比较近,你怎么会走到这里?你也是来找小鱼仙倌的吗?
映风欲言又止:“我……是,也不是。”
锦觅什么是不是的?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我印象里你可不是这样的
映风叹了口气,他看着洁白无瑕的锦觅,这天界权势的倾轧,她又怎会明白
“小时候呢,我一调皮就会到处跑,最后都是温柔的大哥找到我。”
锦觅嗯,倒是挺像小鱼仙倌会做的事,然后呢?
映风他会溺爱的拍拍我的头顶,给我递一颗糖,或者仙果。并温柔的告诉我,只有听话的小孩,才会有更多好吃的。
映风他会将我领到布星台,带我看看漫天星象。他会指着一颗告诉我这是什么,那个又有何含义。我知道的很多古老故事,都是他讲给我听的。
锦觅听起来,你和小鱼仙倌关系十分好,可是我刚到天界的时候,就时而听到有仙子们谈论,说三殿下是二殿下一党的,我还以为小鱼仙倌被孤立了。
映风笑了笑,笑容中尽是无奈。
锦觅不过说来,我也是你回来后才知道你就是他们说的三殿下,从前只知道你身份不凡,定是天潢贵胄,只是没想到,你的来头那么大。
映风煞有其事的问道:“那你觉得,什么天潢贵胄,是很好的事吗?”
锦觅不好吗?可以呼风唤雨,是多少人这一生都得不到的权力。
映风敷衍的笑了笑:“那你喜欢身在高位?”
锦觅那倒没有,除了灵力太少,我对现在的自己还挺满意的,自由自在,反正吃喝有凤凰管着,他也饿不死我。闯了祸也有凤凰撑腰,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有你们两个护着,我连安全的顾虑都没有了
映凤故作嫌弃道:“我才不会救你呢。”
他继续道:“后来啊,我一有事,就会告诉大哥,他就像我的人生导师,会给我讲道理,分析利害。我对大哥的感情,是一种家人的归属感,大哥虽清冷,但他给了我最大的温暖。而我和二哥,更像有义气的兄弟,他为人孤傲,不擅表达,却十分念情义。”
锦觅是吗?你把那只臭鸟说的那么好,可他却老爱欺负我
“欺负你?”,映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心中本还不定的疑惑,现在倒是有了个准确的答案
“好啊旭凤,还在我面前口是心非,分明对这颗葡萄有意思,可让我抓到把柄了吧。”
只见映风一脸狡黠坏笑,嘀咕道。
锦觅你碎碎念的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映风一脸乖巧的调侃道:“以前还敢,现在我可不敢,我就怕他使个红莲业火,把我的冰给融化了。”
锦觅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你是玩冰的神仙,说来奇怪,你爹娘是水系和风系,你居然是个冰系
映风:“你不会不知道,法术中,风水成冰吧?我的冰不是普通的低温结冰,是融合了风和水的灵力。”
锦觅我对灵力没有研究,对了,那后来呢?后来你和小鱼仙倌怎么样了?
“后来……”只见映风迟疑了,眼神微微黯然
沉默片刻,锦觅突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锦觅陪你说话都忘了时辰,小鱼仙倌那我就不去了,我该回栖梧宫了,你今晚怎么办啊?我看你是不能回你的洛湘府了。
映风指着璇玑宫,说道:“我去大哥那避避风头吧,那你回去吧。”
和锦觅道别后,映风走向璇玑宫的脚步迟疑片刻——【璇玑宫也不能久待,若是让天后知道了,定会觉得大哥在拉帮结派,那样不知又会使出什么法子对付他。】
他站在原地,神色内疚怅然,想起了没有对锦觅说出口的一千年前的往事
那时,还是三千岁的时候,有阵子和大哥频繁走动,一起习武修法,一起吃饭玩耍,甚至将自己手下一位得意的心腹天兵带给大哥认识,那时大哥的神情便异常复杂,我本不知大哥突然害怕的缘由,可后来传到了天后的耳朵里,竟命人以【让他见生母】为谎言,将他骗到了偏殿,对他毫不留情的下五雷之刑
我永远不会忘记,再见到他的时候,那时的大哥满脸狼狈,浑身是伤,嘴角的淤血已经发黑,可却还在对我笑。他说他没有事,只是修炼过度,自己伤害到了自己。
没有人知道他受了如此欺骗和伤害,后来还是我的贴身侍卫离夜告诉我的这件事。我那时才明白大哥在见到我带去的天兵时为何会恐惧。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与他太过亲近,对他一直抱有深深的内疚
“哎。”映风深深叹了口气。
润玉怎么不进来?
润玉不知何时走到了映风的面前
映风看到他的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笑容,和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刚好路过,还是不进去了。”
润玉刚好路过,三弟如何路过天界中最偏僻的地方
映风被问的面红耳赤,眼神躲闪间连那温润的笑容,都不敢去看。
润玉既然如此,大哥先回去了。映风,不论如何,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比亲弟弟还亲
润玉笑了笑,转身
映风对他的背影唤道:“大哥。”
润玉下了脚步。
映风说道:“我从不是谁的党派,我就是我,一直都是我。”
润玉微微一笑,如冬日冰山中的一缕阳光。